反应是问‘她做什么了?’,谢弥却是想也没想就道:“不可能,她一等一的良善之人,没有分毫缺点,就算有不是,那也定是旁人教唆的。”
谢三叔:“...”
他委实受不了谢弥这鬼迷日眼的样子,不由怒声道:“王妃打着比试的名头,逼我家灵珠入水,差点淹死,这难道也是旁人的过失?!”
哪怕谢弥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能一下指出谢三叔话里的漏洞,他对蠢人一向没耐心,不耐道:“第一,凭谢灵珠的身手,七八个大汉近不了身,要不是她自己愿意入水,王妃还能把她捆了扔水里?第二,她又不是不会水,怎么就快淹死了?”
谢三叔给谢弥噎的手足乱颤,竟答不上来:“这,这...”
谢弥的耐心彻底告罄,迫近一步:“三叔 ,”他眉眼泄出冷锐,带着淡淡戾气,从谢三叔脸上冷冷刮过:“最后一次。”
谢三叔打了个哆嗦,垂头讷讷应是。
谢弥这边对出了什么事还一头雾水,不过他也不急,直接把谢灵珠叫来:“王府那边怎么了?”
谢灵珠是个没心眼的,三言两语就把她爹让她找王妃探底的事儿抖搂了个干净。
谢弥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谢三叔想当众削潺潺颜面,她身为王妃,刚来益州就被人当众给了下马威,以后还怎么服众?
这背后掺和的估计不止谢三叔,谢弥在心里把可疑人物转了一圈,约莫有了点眉目,打算过几天就把那几个刺头扔去和北戎交战的地方。
他心头冒出几点火气,沉吟片刻,忽然似笑非笑看向谢灵珠:“灵珠啊...”
要不是她一根肠子通到底被人利用,今儿哪里会惹出这场乱象,若非他及时制止,明儿益州还指不定传出什么沈王妃蓄意戕害谢家人的流言呢。
谢灵珠给她哥看的一个激灵:“哥...小王爷,有什么事?”
谢弥足尖一挑,身畔一杆玄铁长 枪入手,他枪尖斜指:“让我瞧瞧你近来练武有没有偷懒。”
谢灵珠:“...”
她哥给她暴揍了一顿。
......
沈夷光尚不知几个姓谢的闹将起来,她正找了个背着人的地方,偷偷抹了把眼泪。
她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慌乱,搁在平时,她断不会因为一时气性,就如此鲁莽行事,幸好谢灵珠没出什么事,不然她岂非害人性命?
自从背井离乡跟着谢弥远嫁,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对谢家也过分在意,这才导致今日犯了错。
谢弥会不会因为今日的事和她产生什么隔阂?
她还以为自己的不安会随着来到益州而减弱,又怕谢弥胡乱操心,所以也没跟他谈过这件事,但眼下,她在益州立足都艰难,她和这儿简直格格不入。
按照梦里的时间,谢弥约莫四五年之后才会攻入长安,登基称帝,也就是说她还得在益州呆至少四五年,这可怎么熬啊?她闷闷地出了口气,托腮发愁。
门外回廊琉璃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沈夷光看谢弥回来了,心下一乱,见他进门,她就色厉内荏地抢先告状:“谢家人怎么这样啊!”
谢弥不知道她左右为难的心思,见她叉腰瞪眼的,笑着逗她:“你把人骗到水里,你倒还委屈上了?”
他没急着和她说今天如何处置的那几个刺头,故意板起脸,双手抱臂:“我们谢家人怎么你了?”是不是忘了她夫君也姓谢啊~
沈夷光见他这般态度,心头一下凉了半截,谢弥果然还是更偏心谢家,可她一点不想走上辈子的老路啊!
她强撑着没让沮丧失意表现出来,抬了抬下巴:“是你们先惹我的。”把谢弥也捎带进去了。
她咬了咬牙,没什么底气地威胁:“你要再来惹我,我也把你撵出去,不准你进门。”
潺潺生气,谢弥倒是可以理解,可她这通火气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这就古怪了。
谢弥指尖叠敲手臂,眼珠子一斜,不紧不慢地激她说实话:“整个益州都是我的地盘,到底是谁撵谁?不撵你就不错了,瞧把你能的。”
这话当真说到她痛处,沈夷光怔了怔,想到自己和谢弥吵架,万一被他撵出去,居然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呜地一下哭出声来。
谢弥面色凝滞,一下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