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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塌(1 / 2)

“去打水来。”

韦兴急匆匆吩咐小火者去烧热水,又翻箱倒柜拿出伤药。

红贴里暗了一大块,透着死气的僵硬,郑屹安利落脱下,刚凝结住的鲜血又争先恐后渗出。

韦兴拿着药粉,有些下不去手,“主子,还是叫太医来看看”

郑屹安一把将他手中的药粉拿过来,利落洒在了伤处,“包扎吧。”

他仿佛失去了痛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韦兴看着他古井无波的眸子,认命般叹了口气,“主子还是要珍惜身子。”

“这时候叫太医,皇上怎么看我?”

“幸好林姑娘提前知会了主子,否则那一刺就不是手臂受点伤了!”韦兴有些悻悻,“主子对他那么好,他竟然投奔了皇后!”

“无能之人的胡乱怪罪,看我得势才匆忙复仇,好给自己些安慰,有什么可难过的。”郑屹安见韦兴包扎好,从柜里拿出新帖里,“皇后娘娘那如何了?”

“已是病入膏肓,马上准备上路了。”

郑屹安微弯的嘴角透着些寒意,“走吧,咱们去送送。”

往日繁盛热闹的坤宁宫,如今却是凄冷静谧,来往的宫女侍卫见到郑屹安,都恭敬停下脚步,行礼问安。

郑屹安信步走到殿内,四处弥漫着药材的味道。月枝见主子来了,上前汇报,“娘娘不肯喝,吵着要见陛下和太子殿下。”

“知道了,去把药准备上。”郑屹安掀开珠帘,走到拔步床前,对着床上的女人躬了躬身子,“奴才给娘娘请安。”

一身素色单衣,却藏不住她浑身的戾气,眸中的郁色让人明白她虽不再年轻,却不容小觑。一双柳叶眉随着表情如尖钩般,刺向直视她的人,让人忍不住垂下眸去。

可郑屹安如修竹,只是静静站着,冷漠看向林皇后。

林皇后语带讥讽,“郑公公好大的威风啊,见了本宫,连下跪都不知道怎么做了吗。”

“等娘娘把药喝了,奴才就会为自己的无礼请罪的。”

“郑屹安,你当本宫傻啊?”林皇后冷笑,“把李泓珏来见我!他有胆子杀我,没胆子见我吗!”

宫内看守的人听见她直呼皇帝名讳,都扑通跪了下来。

自己的人哪会对那懦夫这般恭顺?林皇后明白她的人怕是都没了,愈发气急败坏,“你去问问他,没有我爹爹,他能坐上皇位吗!没有咱们侯府在外扶持,他能安稳坐这么多年!后宫那么多人,我不就是杀了他新宠的贱人吗,他就要置我于死地!”

郑屹安语气淡漠,“后宫多年无嗣,兰贵人有孕,本是头一等喜事。这喜事变丧事,皇上悲痛在所难免。”

“哼,老树开花、干柴烈火啊!我知道他是没良心的!太子呢!叫太子来见我!”

“娘娘忘了吗,您嫌太子妃不登大雅之堂,接进宫专门训诫一番,结果太子妃忧思过重,回去就不行了,太子还在处理丧仪呢。”

谈到这,林皇后面上才有了闪躲之意,“她自己身体不好,怪我做什么!”

“娘娘您不是很擅长这些吗。”郑屹安往前迈了两步,烛火跳动,忽然闪过他乌黑的桃花眸,照射出阴鸷的眼神,“您哥哥的夫人,不就是入宫后被您害死了吗?”

林皇后见惯了他卑躬屈膝、垂首听命的淡然模样,还是头次看见他这般神情,她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郑屹安在说谁,“你说徐若瑶?”

屋内不知何时,只剩郑屹安和林皇后两人。

“怎么?那贱人还四处留情,连个太监也不放过啊!平时看你冷清冷性的,还是个痴情种啊。”

她见郑屹安微微皱眉,更是毫不留情嘲笑起来,“郑屹安,她施舍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死心塌地记了这么多年啊?可惜啊,那样水性杨花的人,记不记你还是问题呢。”

“所以你杀了她。”郑屹安语气如冰。

“杀她我还嫌脏了手呢,我不过是给她些药,让她安分些罢了。我那弟弟真是苦命,为了家族生计被迫娶了那女人,还要忍受她红杏出墙!我弟弟好性,竟然还容那孽种活着!要不是我在宫里,早就把他弄死了!”

“郑屹安微微睁大了眼,“林昭夕不是侯爷生女?”

“你还记得那小贱人的名字?哈哈哈哈哈,是啊,她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侯府血脉,但我会让她过得连婢女都不如!哈哈哈哈哈!”

“所以林昭夕是谁的女儿?”郑屹安不动神色。

“本宫凭什么告诉你?若不是我弟弟胆小,怕名声不好听,她不配活着!”

郑屹安明白林皇后是不会说的,他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娘娘就不怕我告诉别人?”

“别人?”林皇后嘲讽看向郑屹安,“你不是真心敬重那贱人吗,又怎么会将她不好的消息到处传呢?”

郑屹安怔忪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他往日笑不入心的模样,“娘娘所言极是,奴才受教了。”

郑屹安便不愿再多言,他微微扬声,“娘娘,这药热了无数遍了,再不喝,又要凉了。”

几个奴婢沉默进了屋,上前遏制住了林皇后的动作,无视她的嘶喊,将药送到了她的嘴边。

林皇后奋力挣扎,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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