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小六子才刚转过身,黄鹂身边的余子铭突然开口。
回头看了一眼,小六子这才注意到余子铭的存在:
“你算是哪根葱?师父,您老人家收徒弟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不是收些妇道人家,就是收这种文弱的娘娘腔。”
话里的嘲讽让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刘老头气的拿起手中的芭蕉扇上前就要开打:
“小畜生!老头子我就是瞎了眼当初才收了你!”
小六子闪身躲过,一把握住刘大夫手腕,目光阴鸷的看着刘大夫:
“承认了吧?师父,您终于承认了吧!这么多年您就是看不上我,才宁愿把衣钵传给你一个野丫头也不传给我!”
面前的少年早已不是当年乖巧懂事的模样,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长的比刘大夫还要高。
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惜,刘大夫努力想要挣脱小六子的钳制,却没能成功:
“是又如何?文小六,你既然离开了兴和药房,便同我刘诏没有任何关系,日后也莫要再踏入我兴和药房一步!”
听到刘大夫亲口承认,文小六心头仅剩的一抹不忍也消失不见,他冷笑两声:
“师父,你当真是……无情啊!”
“你快放开师父!”
面色惨白的黄鹂见文小六状态不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上前。
“唉……堂堂七尺男儿,如此为难老弱,跟禽兽何意?你还是快快离去,否则……”
“否则?”
文小六猛的向后一推,刘大夫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好在被余子铭扶了一把:
“刘大夫当心。”
“否则你要怎么样?”
文小六满腔怒火没处发泄,一步步朝着余子铭走了过来。
余子铭本就生的文弱,先前扶刘大夫那一把就已经险些将自己摔倒,此时被文小六如此逼迫显然已经处于劣势。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余子铭努力挺起胸膛将走上前的黄鹂和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刘大夫护在身后:
“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哥,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好好说。还有,你伤了黄鹂姑娘,该跟她道歉才是。”
他不提还好,经他这么一说,文小六的目光再次落在黄鹂身上,眼底生出几许惊艳,心里某个想法越来越浓烈。
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深吸一口气,文小六再抬起头时脸上的愤恨竟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认为得体的笑脸:
“先前是小六失手,误伤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我们昌寿医馆有上好的金疮药,稍后便拿来给姑娘医治。”
黄鹂紧抿着嘴唇,眼睛瞪的大大的:“我不需要!”
文小六倒也不恼,转头又看了一眼刘大夫,转身便走。
刘大夫气的脸色铁青,哆嗦着嘴唇半晌才吐出一句:
“孽障!”
余子铭摇头叹息:
“唉……刘大夫不必往心里去,权当是从未见过此人罢了。黄鹂姑娘,在下扶姑娘去上药可好?”
“多谢公子,还是不必了。”
黄鹂垂眸避开余子铭的目光,担忧的扶着刘大夫的胳膊: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样?可受了伤?”
刘大夫颓然的垂下肩膀,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他无力的摆摆手,抽出自己的胳膊一步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黄鹂抬脚想要跟上,哪知道动作太大受伤的脚支撑不住整个人再次向前栽去。
余子铭眼疾手快向前一扑——将黄鹂重重压在了地上……
华峰山,莫小小一回到山洞便一头扎进了药房,陈大牛疑惑的挠挠头,牵着大青徘徊在山洞不远的地方,时不时抬头担忧的看着山洞的方向。
云娘刚上山就看见了满脸忧愁的陈大牛,自打七少爷受伤成为陈大牛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陈大牛脸上看到这副表情。
“大牛?你怎么了?”
“娘!”
见云娘回来,陈大牛紧走几步迎上去,亲昵的拉着云娘的胳膊。
云娘心底暖暖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大牛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有什么事可以跟娘说说。”
陈大牛从云娘肩膀上抬起头来,满脸认真的看着云娘:
“娘,什么是爹?”
云娘心里咯噔一跳,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看着面容尽毁的陈大牛,云娘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
“你……你为什么这么问?”
陈大牛见云娘这副表情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几步:
“是……是……大牛要当爹了……娘,什么是当爹?就像张大哥那样吗?”
轰!
云娘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许久才喃喃出声:
“要当爹了……要当爹了……大牛要当爹了……陈家……有后了?”
陈大牛被云娘的模样吓了一跳,迟疑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娘?您怎么了?”
“哈……哈哈……大牛!公子……公子要当爹了!陈家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