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诚倒是没因为她的拒绝而恼怒,反而笑眯眯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怎么,姑娘对这个价钱不满意?虽说老虎难得,可姑娘也知道,老夫毕竟只是一个大夫,价钱给的太高,还是要过问东家的。”
吕名诚这话说的坦诚大方,往明白了讲,就是他只有这么大的权限了。
莫小小却并不是为了多要些银子,她深深看了眼拿着点心吃的香甜的陈大牛,帮他擦了擦沾在胡须上的碎屑。
“吕大夫误会了,一千两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少了,只是,我们还想加一个条件。吕大夫放心,这个条件不会让您为难。”
一个条件?
吕大夫眼神落在陈大牛身上,似乎有了些猜测。
“对,还请吕大夫为我家相公诊上一脉,若是能医好我家相公,小小定当涌泉相报!”
张富贵看着如此恳切的莫小小,心头滋味难言。
若是大牛的病真的治好了,该有多好,小小这丫头值得更好的。
陈大牛并不懂莫小小话里的意思,只是听到她提起自己,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吕大夫捋了把胡须,上下审视了陈大牛几眼:
“可是受过外伤?”
莫小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后脑有瘀血。”
“来,把手给老夫,让老夫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病连刘老头儿都看不了!”
吕大夫只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刘大夫引荐这些人上门的真正意图。若不是为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病,这么好的货他肯定早就偷偷留下,好跟自己炫耀了。
只是可惜他这份心意,也不知道这丫头究竟是否明白。
陈大牛见吕大夫朝自己伸出手,不解的看了眼莫小小。
听她这么说,陈大牛这才乖乖的把手伸到吕大夫面前,好奇的看着他将手指搭在自己脉间。
不过一会儿功夫,吕大夫的神色便有些复杂了,莫小小在一旁看的一颗心沉了下来。
吕大夫松开手,看了眼陈大牛,又看了眼莫小小,半晌才叹了口气。
“大夫……”
莫小小心头滋味复杂难言,虽然知道未必会有希望,可她还是想听到一些不同的答案。
“真的没有办法吗?”
吕大夫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你是想……罢了罢了,念在那头老虎的份上,老夫实话告诉你,他脑袋里的瘀血若是不早日取出来,怕是很快就会有性命之忧。”
“什么?!大夫!大夫您快想办法帮大牛取出来啊!”
还没等莫小小说什么,一旁的张富贵就跟着着急起来。
眼看着两家人的日子越来越好,他怎么忍心看着陈大牛越病越重呢?
莫小小心里也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最近夜里陈大牛越来越难以安眠,若不是她偷偷在山上采了安神的药给他吃了下去,他怕是很难能睡一个好觉了。
只是荷包里的那块丑石就像是彻底切断了同她的联系,她尝试了多次都没能再取出任何东西。
如果药物化不开那块淤血,那就只有开颅一个办法了。
只是……开颅啊!即便具备前世的医疗条件她也未必能有把握做好那样的一场手术,更何况她现在根本不具备任何做手术的条件。
“唉……不是老夫不想取出那血块,只是那血块位置实在是刁钻,若是贸然用药,恐怕一个不慎就会送他上黄泉。”
张富贵听的脸都发白了,手脚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对这一切都懵懵懂懂的陈大牛,竟难过的掩面而泣起来。
莫小小不知为何鼻子也隐隐有些发酸,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的看向吕大夫:
“劳烦吕大夫告知,大牛他……还能撑多久?”
她一定要在这之前,想到救他的办法。
吕大夫捋了把胡须,慎重的给出了一个日期:
“至少一年半载是有的。”
一年半栽……
莫小小脸色越发凝重,张富贵一个七尺昂扬的汉子,听完竟哭的肩膀都抖了起来。
一千两的银票揣在怀里,却没有人露出该有的喜悦。
就连陈大牛,见两人从医馆出来就兴致不高的样子,也沉默的耷拉着脑袋。
回到莫家村,几人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情绪,便发现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对。
张富贵和莫小小对视一眼,不由加快了速度往陈家赶。
陈家,每次回来都能听到孩子们的欢呼,此时却静悄悄的格外沉寂。
张富贵跳下牛车,大步走到门口一把推开了院门,迎面看见正往院门这边走的王杏花。
“当家的!你们回来了!”
王杏花一看见来人随即加快了脚步,莫小小探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只看见张家的三个孩子满脸泪痕的跟着跑过来,一颗心越发沉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我娘呢?”
陈大牛没有看到云娘的身影,也跟着着急起来:
“娘?娘在哪?”
王杏花赶忙解释:
“云婶没事,在屋里歇下了,就是……”
见她欲言又止,莫小小知道他们回来后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