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是后悔了?”
云娘将陈大牛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为他仔细盖好被褥方才回头直视着莫小小。
惊魂未定的莫小小只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疼,若是不出意外,她的脖子定然已经青紫一片。
“不后悔。”
嘶哑的嗓音艰难的从喉咙里挤了出来,云娘明显怔了怔。
莫小小咧开嘴唇笑了笑:
“大牛不是故意的,娘放心,我一定会将他治好,把他从噩梦里救出来!”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倾泻在斑驳破旧的窗纸上,莫小小睁开迷蒙的双眼,正对上陈大牛那双担忧的黑眸。
“大牛,你醒了?”
莫小小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脸,刚一张口喉咙便灼热的疼了起来。
她忍不住咳了几声,一旁站着的陈大牛赶忙端了一杯水上前:
“媳妇儿,喝水……”
莫小小用胳膊撑起身子,就着陈大牛的手喝了几口水,这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不少。
“媳妇儿,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挺大一个汉子,手里要不是手里捧着一个嚯了口的黑陶碗,莫小小觉得此刻他的两只手都要绞在一起了。
于是,脸上的神色越发温和:
“大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道歉?”
陈大牛怯怯抬头看了一眼她纤细脖颈上的掐痕,又赶忙移开视线,再抬头时脸上的内疚更深了:
“我……我伤了你……”
看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莫小小有些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曾经的他该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他又是怎样身披战甲驰骋疆场?又如何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是娘告诉你的吗?我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莫小小甜甜的笑着,还轻轻晃了晃脖子。
若不是昨晚云娘拿药膏给她擦了,她的样子定然比现在还惨。
陈大牛却摇了摇头:
“不是。”
“不是?”
莫小小不解,却见对方沮丧的低垂着头,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我……我伤过娘亲……媳妇儿,你会不会不要大牛了?”
陈大牛紧张的抬头看着莫小小,眼中满是殷切。
这种害怕被抛下的眼神刺痛了莫小小,抛弃,于她而言多么熟悉的字眼。
她深吸一口气,静静看着面前的陈大牛:
“不会,小小不会不要大牛的。”
莫小小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的陈大牛,漂浮不定的心突然有了着落。
殊不知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在陈大牛心里掀起了巨浪一般,他先是怔了怔,而后豁然转身有些狼狈的走了出去。
莫小小想着他的那句“伤过娘亲”陷入了沉思,依陈大牛现在的状态,怕最大的问题不是脑中的淤血,而是心里的创伤。
她公寓里的药有活血化瘀的奇效,假以时日化去他脑中的淤血不难,但若是治好他心理的创伤就没那么容易了。
莫小小现在十分后悔大学时选修的心理学没有认真听课,只是为了拿学分浑水摸鱼了。
唉,只能慢慢来吧!
莫小小收拾好自己才走出了房门,抬眼便看到云娘在灶间忙碌的身影。
“娘!”
她笑着走上前,蹲在那里烧火的陈大牛一看见她眼中便亮起了满天繁星。
莫小小一愣,这么快就开饭了?她岂不是又起晚了?
脸上不由染上一抹红霞,她这“新媳妇”可真是够懒的,“嫁”过来两天就睡了两天的懒觉。
“哦!好!”
莫小小赶忙从橱柜里取出碗来,伸手就要帮着云娘盛饭。
然而当她看到那所谓的“饭”时彻底傻了眼。
看来不是野菜糊糊不好吃,是云娘压根就不会做饭啊!
昨天好不容易打来的兔子,如今已经剥皮抽筋被下进了锅里,然而除了肉香腥味儿莫小小闻不到任何香味儿。
再看那锅里的肉,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放血,肉色发黑,又或许是云娘胡乱砍了几块丢进去的,模样甚是“可怜”。
察觉到莫小小的反应,云娘难得尴尬起来:
“咳咳!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兔肉盛出来吧。”
“哦……哦……好……”
莫小小这才勉强露出一张笑脸,一边盛肉一边自我安慰着:
许是这兔肉只是卖相不好呢?嗯!好歹是肉啊,吃起来应该不错。
然而,当第一口兔肉吃进嘴里时,莫小小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好不容易才把那兔肉吃了下去。
冷不丁碗里又多了一大块肉,一抬头正对上陈大牛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媳妇儿吃……嘻嘻……”
莫小小:……
偷偷打量一眼云娘,见对方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看到她的反应,便赶忙胡乱往嘴里塞了起来。
都快饿死了还计较什么?真是穷讲究!
莫小小自我鄙夷了一通,草草将没油少盐只剩腥味的兔肉吃了下去,心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