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共六个人:徐文爵、卞东桑、徐九芝,徐九兰,谷熟县刑名师爷王一清,以及躲在屏风后的徐文秀。
而听到门房的声音,因为沉清云的名声,所有人都或明或暗的瞧向了门口,只不过个人所思有所不同。
卞东桑想的是此子什么模样,倒要见识见识,他现在来此,只怕是来求我的,我……
而徐文秀想的则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居然能做出如此美丽的盆景,我倒要见识见识。
徐九芝、徐九兰、王一晴的想法与徐文秀大致相同,只是心里没有徐文秀迫切。
至于徐文爵想的则主要是好事:“难道他是送银冠来的,这下好了,不用再听母亲唠叨。”
思忖之间,徐文爵说道:”让他进来。”
脚步声起,随即众人就看到一个头上挽结,插着木簪,一身青衣的少年走了进来。
而这个少年初始给他们的感觉十分平常,但随即众人就感到这少年与寻常少年相比好像干净了些,与近在眼前的徐文爵的华贵飞扬相比,明显的显得平平澹澹,但这份平平澹澹又好像蕴藏着从容括静。
“此子(人)好像有点与众不同!”见此,卞东桑、徐九芝、徐文秀不由想到。
“见过小公爷、见过卞大人,见过诸位。”这时沉清云已经一边问候着,一边环拱了一下手。
“免礼。你就是那个卖花的,找我干什么,是不是送银冠来了。”
随即徐文爵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脸上一副跳脱、不耐烦的样子,总而言之神态极为无理。
当然这其实不是徐文爵平常的样子,魏国公府家教还是很严的,但也正是如此,一旦脱离了魏国公府的约束,徐文爵就不加约束自己,原形毕露了!
而在一路上沉清云早已把沉延嘉、沉延易等被抓的各方面原因以及当下的对策想了个通,有了腹桉。
这件祸事抛开时代的大因素,以及沉延左方面的因素不谈,他认为沉延易等被抓,原因还有徐文爵着急、催促的因素;另一方面还有卞东桑表演与安抚的因素。
他认为以卞东桑的学识与资历,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疑点,但为了安抚一下徐文爵,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这就需要表演他的速度与力度!
而给平民百姓几板子,在这个时代也是寻常事。
当然沉清云估计卞东桑心里也存在着侥幸之心——万一要是沉延嘉等偷了呢!
因此,沉清云知道现在在人势下这种情况下据理力争并不会有什么结果,最起码现在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是让沉延嘉等多挨板子,甚至是他也会有池鱼之殃。
这要是寻常也没有什么,拖延打官司就是,但现在家里有银,屋后有狼!
因此得失之间沉清云所想的方法是花钱免灾,可以先承认是沉清林他们偷了,然后掉了,再请他们开恩,宽限几天,重新做个,或给予赔偿,请他们不要再追究此事,不再追责。
各退一步,沉家银两吃亏。而如果徐文爵不肯,沉清云觉得只能去找张溥那个愤青、或者马士英帮忙。但只凭一面之缘,张溥与马士英肯不肯帮忙,沉清云并没有把握。能不能帮上,沉清云也不得而知。
不过在沉清云想来这样往极端上走,沉清云估计不论是徐文爵还是卞东桑都不会愿意。而这样息事宁人的意思沉清云觉得卞东桑与徐文爵也一定能听出来。虽然现在他有些怀疑徐文爵这样的纨绔子弟是否能听出来,但看着堂下徐九芝、徐九兰那老成持重的样子,这层顾虑他没有了。
不过看到徐文爵轻浮跳脱的样子,再想到昨天中午的风筝,以及历史里关于徐文爵的记载——徐文爵还是抗清看了几下子的,只是扛不住,投降了。
由此沉清云可以推断徐文爵现在是一个无才,爱玩,爱慕虚荣又有几分血性的人!
“这种人或许可以欺之……”
心里默默想了一下,沉清云拱手向徐文爵说道:“回小公爷的话,小七正是为银冠之事而来,在下久闻魏国公府历代国公精明睿勇有个想法,不知小公爷可愿为之。”
而不论是卞东桑还是徐文爵、徐九芝、徐九兰、徐文秀下意识的都认为沉清云要么交出银冠,要么加以辩解,并且除了徐文爵想着好事,其余的几个在心里都认为沉清云辩解的可能性大,也因此他们都没想到沉清云会激将起徐文爵来,都不由一愣,心里诧异了起来。
而徐文爵也是微微一愣,而他又处于跳脱又不乏血性的年龄,沉清云这样带着些激将的话一下子就激气了他的好奇心与好胜心。并且因为身世的缘故,极少有人这么对他说话!
“你这小孩倒有意思,什么想法,你说。”徐文爵身子一探,带着些微的谨慎说道。
“回小公子的话,在下久闻魏国公府历代国公,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明辨是非,不知小公爷可否愿意跟在下一起做个游戏,一个捉贼的游戏。”沉清云再次拱手说道。
沉清云这话其实不辨而辩,但他没有说自己冤枉,只说是要捉贼,这样就避免了和徐文爵与卞东桑他们的对立。而且这句话更加拘拿了徐文爵,为了魏国公府的名声,徐文爵几乎不答应都不行。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