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时巨大的不公充斥着沉朱氏的心胸,她很明白这种不公的来源是什么,她本来想问为什么不让沉七儿也去上学,但却又担心一些话被直接说出来。
因此闻言她胸脯剧烈的起伏了一下,然后铿锵有力的说道:“七儿也要去上学。”
她的这个要求早已在沉家老爷子、沉延嘉、沉延易的意料之中,因此闻言,沉延易直接搬出了刚才商议好的对策。
轻轻咳嗦了一声,沉延易说道:“七儿他娘,七儿现在还小,再等等不迟,再说家里的牛还需要有人放。而且这一下子三个都去上学,这得一大笔银子,清明与清林的婚事又近在眼前。你看等家里宽裕些了再让七儿去上可好?”
沉延易这么说有理有据,表面上还给沉七儿上学的机会,但是实际上打得注意却是拖延到无期,毕竟计划不如变化多。
当然他搬出这条理由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希望在时间的流逝里,沉朱氏能够冷静下来,知趣而退。
但是现在沉朱氏是容不得沉清云吃一点亏的,因此闻言立即反驳道:“二哥你这话说的我不赞成,五儿、六儿才比七儿大一岁,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家里再紧张哪缺他一个,而且他这么小,怎么放得了三头牛,不如一起去上学。”
沉朱氏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沉延易一下子哑然了,心里犹豫着是不是把话挑明了。
而沉孙氏、沉李氏因为沉清明与沉清林婚事的缘故自然不愿意再给沉清云多花一份束脩银子,又感到了沉家老爷子的支持,因此下一刻沉李氏嘴巴一撇,带着明显的拐气说道:“三妹妹你觉得不让七儿上学不公平,我和大嫂还觉得不公平呢?”
“二嫂你这话怎么说?”
“你看,老三已经上过学,我和大嫂这里可曾有一个上过学的,清林、清明、三儿、四儿有谁上过学,说起来也该轮到我们了。”
“二嫂,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大哥、二哥、延易他们谁上学是由爹爹决定的,怎么能和小辈们掺合在一起。”
“那即使不掺和,我和大嫂三个孩子才有一个上学的,你这一个就要上学,那还不是我们吃亏。”
“二妹妹说的是。”
“大嫂、二嫂你们这话不对,吃亏这话从何说起,延易每年可没少往公里交银子。”
“他才交多少,我们一大家子哪个不为公里做活!”
……
鸡毛蒜皮飞起,声音越来越大,沉家老爷子忍不住顿了顿拐杖,喝道:“住口。”
沉家老爷子还是很有威严的,话音刚落,整个场面就静了。但随即沉朱氏屈膝向沉家老爷子行了一礼,继续铿锵道:“请爹爹作主。”
一些话沉老爷子也不好明说,但此情此景之下,他也不能不说,因此微微顿了一下,沉家老爷子含湖的说道:“老三媳妇,你应当明白这也是为你好,别费劲巴拉的,到最后翅膀硬了,卖了家财飞了。就这样吧!放不了让三儿帮着看一眼。”
说完沉家老爷子转过了身,往屋里而去。他走的很平静,他以为沉清云听不懂他的含浑之言。
“我去,这老头好重的防范心!好小的格局!”
闻言,沉清云惊叹着,他很想告诉沉家老爷子等人,他还看不上他们的这一点家产,但此时这句话他很清楚这句话他说了没人信,即使沉朱氏也不会信,他也不能信。
心里有一股很浓重的将要陷入泥沼的感觉,他只能抬头去看沉朱氏——他很明白以他现在的情况,他最大的依靠只能是沉朱氏了。
而沉家老爷子的话对沉朱氏而言却是如同锥心——她一直把沉七儿,或者说现在的沉清云视如己出,而在她心里最希望的也是别人、至少是家人把沉清云视如她出。
她没想到自家的人始终把沉清云当作一个外人!
但是对于扶养押子的人来讲,别人越是不把他们当作正常的亲情关系,而扶养人就会越想把押子当作己出的孩子对待。
但是毕竟是受了伤,沉家老爷子转身而去之际,沉朱氏眼里瞬间噙满了泪水……
如此呆了一小阵,沉朱氏伸袖擦了擦眼睛,然后径直往外走去。
“娘,你干什么去?”怕沉朱氏有什么闪失,沉清云追上去问道。
“娘上你光宗爷爷那里去,请他来主持公道,娘一定得让你上这个学。你且回屋去吧!”胸脯再次起伏了一下,沉朱氏说道。
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她是不能和老爷子据理力争的,如果争了就是不孝,不谈不孝是七出之一,即使不出,担了这个名,也会被人非议,甚至以后会变得寸步难行。
说完,沉朱氏再次抚摸了一下沉清云的双角些,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沉朱氏没入夜影的身影,沉清云心里潮起潮涌……
……
“会怎么样呢?”
沉清云知道沉光宗是沉家庄沉姓的族长,处事公道,村里人对他评价还可以,但他愿不愿意管这样的家务事就难说了。而且他觉得他押子这个身份,对于沉家庄沉姓的人来讲就是个外人,在宗族血亲的环境下,沉光宗是否能对他也保持公道,沉清云心里也存疑。
但现在他也只有等待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