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确有怪事……不过当家主母已经请了清风观的玄正真人前来做法事,已经住了三日,料想应该会没事的。”
小应微微一惊,但说到“玄正真人”时,脸上浮现出崇敬之色。
清风观乃是西京城排名至少前十的道观,声明享誉西京,几乎无人不知。
其掌门真人扶风是六境高人。
这位玄正,正是扶风座下弟子,为四境命师。
看来此地不但古怪,而且还兹事体大。
竟能请来玄正这种强者……那没事了……
这钱贫道是赚不了了。
秦宇微微一笑,借以缓解尴尬,而后开玩笑地道:“那你想不想算命?”
小应摇头道:“算啦,我出生时就算过,一辈子操劳的命……这么晚了,您还是先休息吧……”
小应身后的命格纹是一片灰色的气息,没有什么特别。
普通人一个,如果不出什么变故,应该会平平澹澹过完一生。
秦宇便不再问,两人很快来到二楼东北向的房间。
“秦真人,这药还是我先帮您煎一副,您明天早上起来喝,可好?”
以前住店的时候,也是这样。
秦宇微笑道:“有劳。”当下拿出一副药,又摸出十个铜钱,一并给了小应。
“秦真人您客气了。”小应连忙摆手推辞,毕竟这只是他的分内工作。
秦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拿着吧,没有多少。”
小应满脸感动,连声道谢之后下楼去了。
一天的操劳,再加上本就体弱多病,秦宇也累了,便草草洗漱,梦周公去也。
一觉无梦,睡到丑时过半。
秦宇朦朦胧胧听到一阵嘈杂之声,似乎有女子正凄凄惨惨地哭泣。
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怒斥,和杂七杂八的脚步声、棍棒挥舞的声响。
客栈向来不隔音,晚上干什么的都有。
秦宇正打算翻个身重新睡去,蓦地,肩头的【早夭之兆】命兽忽然睁开眼睛,露出警觉之色。
命兽是命格的具现,和秦宇命运连接。
秦宇也是瞬间一惊,翻身坐起,睡意全无。
意念一动,命兽立即窜下床去,厄运血水横流的脸正对着西北方向,露出狐疑之色。
“西北方有一个厄运强大的命格存在,难不成就是小应口中说的怪事?”
秦宇将之前和小应的对话理了理,心里明白了几分。
“嗯……据说清风观驱邪之术冠绝西京,不如去看看热闹?”
常年体弱多病,秦宇睡眠很浅,这一醒来便很难再入睡。
再者,他也想见识一下清风观的驱邪之术。
毕竟便宜师父道竟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不入流命师,秦宇也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驱邪之术。
想到此处,秦宇穿好衣裳,推门向客栈西北方行去。
越往西北角走,那女子哭泣的声音和其他嘈杂的声音就更大。
秦宇不由放缓了脚步。
不多时,便来到了位于西北方的后堂。
客栈前堂专门住客人,后堂乃是伙计、后厨以及掌柜一家的居所。
此刻,后堂大厅之中,灯火通明,人影重重。
一位身穿杏黄道袍的中年道人,身体离地三尺,正盘坐于虚空。
他双目闭合,一道浩然正气萦绕周身,宛若道门仙神下凡。
应该就是小应口中的高人——清风观玄正真人。
距离道人两三丈开外,一个身穿绸缎衣裳,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被绑缚在一根木桩上。
那木桩贴着五六道黄色符箓。
中年人低着头,长发盖住面容,秦宇虽然看不清楚面目,但还是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客栈掌柜王贵。
“中邪的居然是王掌柜?怪不得住店的时候没有见到他。”
秦宇也有些讶然,视线环顾。
西南角上,四五个女卷和小孩儿紧簇在一起,神情慌张地看向堂中。
那是掌柜王贵的正妻子王赵氏,和几个小妾、孩子。
除此之外,六名伙计手持木棍,上气不接下气地围着被绑在木桩上的王掌柜,各个神色恐惧,不时张望着那位道人,如临大敌。
小应赫然就在其中。
其他伙计也和小应一样,都是鼻青脸肿,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顿。
“看来来得不晚,赶上驱邪现场了。”
秦宇轻手轻脚来到西南角,站在距离女卷们不远的地方。
命兽乖巧地坐在肩头,目视大厅。
“哎哟!”这时,两个女卷不知为何,居然头碰在了一起。
噗通噗通!
接着引发了连锁反应,两人又无缘无故摔倒在地,拉倒了其他几人,发出惊呼之声。
“噤声!”
蓦地,那闭眼悬空而坐的真人眉头一皱,口含天宪,声若惊雷。
吓得女卷们连忙捂住口鼻,不敢说话。
王赵氏赶忙扶人起来。
大家看到秦宇,都是眉头微皱,心想这是哪里来了丧门星,跑后堂做什么?
王赵氏本想斥问秦宇一番,但堂中却再度发生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