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书院,学子富家子弟诸多,官家的少爷千金一般都在国子监入学,只有极少小官孩儿才在这里读书。
若说起大官孩童入学林祥书院的,只有白墨樱与苏姜言。
同样都是家境优越,同样都是入学林祥,为何苏姜言就不被众人议论?
原因极其多。
苏姜言是家中独苗,少了待妾在外撒播谣言自然少不少舆情,况且苏姜言出世时,苏老爷子只是个芝麻官,这些年靠着嘴一路晋升,又少了七八猜测,离家极近,走过人声鼎沸的年华街就能到达。
如此种种,哪怕有人想借此大做文章,信的人也没几个。
她一步步踏上台阶,在心里暗自笑着自己上世的蠢——竟从不在乎他人的看法,自己的名声。
林祥书院的规格不小,到处布满银子的味道。
交出去的真金白银都换成了脑中的知识,虽说处处不如国子监,但是与同级中,祥林当属第一。
念语堂早已坐满学子,零零碎碎的说着些话题,群群组队着交谈,白墨樱进来后也没太多存在感,又喜清静,随意找了个没人的位子坐下。
邻桌突然看见有人朝她这奔来,心中大喜,见朝这一坐,更是开心。
两眼放光,扯扯白墨樱的袖子:“墨樱的病这是好了?”
白墨樱回过头,这才注意到,她的邻桌年绵。
难怪这里有个空位。
她扫了一圈,零散记忆逐渐在脑中绽开。
年绵,姑苏城富商的千金,十里八荒都知道她是个书呆子,与家中生意分道扬镳。
用这群人的话说,年绵就叫“痴傻”。
白墨樱当年也听信谗言,再者并不好学,离年绵的距离格外远,而后,白墨樱极为懊悔。
两年后,白墨樱登上修仪之位,年绵为当朝第一位女官,为楚越效力。
而对于年绵的那些谣言,不攻自破,把从前的“书呆子”说成“勤奋好学”,把“气她父亲”说成“有报复”。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贻笑大方。
白墨樱那时就极为懊恼——若是将年绵便为自己人,自己起码能在多活三年。
上天助她,给了她机会,也给了她运气:在没观察的位子里选了年绵身边的。
“多谢关心,已经痊愈了。”
哪怕只是短短九个字,年绵也高兴的不得了:她已经有许久没和同窗开过口了。
无以言表的开心,年绵拿出册子:“墨樱若是想温习,年绵乐意效劳!”
白墨樱正欲开口说好,忽的全堂无声。
她疑惑的朝着门口望去,又含笑着别过头:“辛苦了,墨樱在此谢过了。”
一根发带随意系着,手上拿着几卷书,穿着身鹅白色衣,就这,让在场多少千金都红了脸。
年绵也是微微一征才转头,一边心想着为何祥林会有如此奇美的男子,一边回着白墨樱的话。
苏姜言一路径直,走到白墨樱身旁敲敲课桌:“同学,身边有人吗?”
白墨樱饶有兴趣着放下笔:“有人又如何?无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