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摘下墨晶打磨出的眼镜,目中满是灼灼亮光,“不如你我结伴而行,在大荒潇洒走上一场!”
吴妄尽量委婉地表达了一句:“季兄尚未成仙,咱们结伴或许会有些危险。”
季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叹道:“也对,认识熊兄以来,我似乎尽是在添乱。”
“熊兄要去人域吗?”
泠小岚轻声问着,侧身注视着吴妄,缠绕着几圈绸缎的墨镜后,那双杏眼带着几分不舍。
可惜,这杏眼非吴妄梦中的那双。
吴妄道:
“近期可能会过去,不过此地距离人域颇远,我应是一边走一边转。
西野不同于北野,北野唯一的神灵就是伟大的星神,西野有诸多先天神祇,我想到处找找看,是否有真经的下落。”
季默问:“真经到底是哪般经文?”
吴妄心底一笑……
他还没写。
……
吴妄是三天后离开,其实虚晃了他们一枪。
他在入夜时,就已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带上了女子国的一点土特产酒水、香粉、绣衣等等。
没有去找国师告别,也没去找新任的女王挥手。
吴妄去了已填埋起的地宫入口旁。
那里立起了一面石碑,正面没有任何名字,空空荡荡;背面刻了百多个名号,是那夜围杀凶兽战死的女子国武者。
吴妄也没多想什么,放了两只苹果在此地。
他并没有任何自责的情绪,只是单纯过来看望一番,这些一战之友。
当时他来的有些迟了,也是去搜集讯息、做出判断;非要强迫自己护住每一个人,那不是勇士,只是傻子。
“为一国之未来奋不顾身者,永垂不朽。”
吴妄低喃了声,捂着心脏行了个北野的礼节,凝视了这面石碑一阵,转身隐入了夜色。
片刻后,女神像脚畔。
这里是远离孕灵池的另一端,耸立着高高的宫墙,也是两座大殿间的闲庭,能看到女神像的后脚跟。
吴妄道了句:“我要走了。”
一声轻叹自心底响起,吴妄仿佛看到前方出现了蒙蒙光亮,凝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吴妄忙道:“陛下莫要强行显露,凝聚这点信仰之力可不容易,莫要浪费了。”
“嗯。”
迦弋的嗓音自吴妄心底响起,那轮廓也化作流光归于神像。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若是在旅途累了,便回来此地歇息,”迦弋柔声道,“熊。”
“叫我吴妄就好。”
“无妄……”
“啊,这是我道号,”吴妄叮嘱道,“一定要乐观,不要有什么负面的情绪,这条路其实并不好走,也不是简单凝聚信仰之力就能成就后天神。
按理,心底杂念越少、越纯洁,也就越不容易出岔子。
不然,那可能会是对女子国的灾难。”
“那就不要去想成神与否就好啦。”
迦弋轻笑了声,柔声道:“其实很奇妙,我能看到大家的祈祷,感受到大家的喜怒哀乐,看到许许多多,自边境到国都,无数子民的生活。
我觉得,这已是最大的快乐。
熊……无妄。
可能我骨子里是个软弱的人,但我会尽自己所能去守护自己的国。”
“那我就放心了。”
吴妄笑了笑,温声道:“期待下次见面,你就能出来溜达了。”
迦弋道:“我想亲手为你酿一坛酒。”
“那我就等着喝了。”
吴妄听到了少许响动,扭头看了眼侧旁角落。
他略微一叹,在袖中摸索一阵,拿出两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装在瓷瓶中,放在了神像脚边。
随后,他略微欠身,道一声“走了”,背后张开星翼,身形隐于夜空之中。
不多时,角落中走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她脚上戴着重重的脚链,身形已是有些枯败,手里拿着一只扫把,打扫着此地的落叶。
不多时,她走到了那丹药前,颤巍巍地行了个礼。
她并未去拿瓷瓶,而是走去了神像前,清扫着神像脚边落下的灰尘。
“陛下……”
“为什么不用丹药?”
老人露出少许微笑,慢慢坐了下来,倚靠在那神像前,浓浓的短眉舒展开,小声喃喃着:
“罪臣不值得。”
一旁有淡金色的光亮汇聚,凝成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哼起了一段温柔的曲调。
‘凤歌,以后你做我的大将军吧!等我去履行使命了,你也要帮我的孩子照顾好我们的国民哟。’
‘凤歌~凤歌儿~你书上所记载的男子,话该是怎么样的?是粗着嗓子,这样吗?’
‘凤歌,我睡不着,你来哄我!’
‘那,以后我叫你凤歌可以吗?我叫迦弋,多指教哦。’
老人仿佛沉浸在梦里,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
后半夜,女子国国境处。
一道身影左看右看,偷偷摸摸自河边丛林跑了出来,身形贴地疾飞,在那条长长的护国河河面上飞速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