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饱酒酣,林夙觉得自己身体都松快了不少,但是林夙忘了,此时的林夙品味或许是21世纪里那个苏楠的品味,但身体还是这个时代林夙的身体,一个十多岁的姑娘,从未尝过酒为何物的她哪里经受得住这么多酒精的洗礼,接下来,无疑是在这个年代撒了个21世纪的酒疯。
饭未吃罢,林夙已然是眉飞色舞,酒精的催发之下,林夙情绪高涨,美名其曰要给祖母和父母亲献艺,于是走下餐桌、甩开膀子、手舞足蹈地唱起了《黄梅戏》: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照哇,照婵娟哪……
虽技艺称不上娴熟,但是特殊的唱腔和词作里的意思却着实让大家耳目一新,借着酒精的刺激,林夙放开手脚嗨了一番,一餐吃毕,不只是在场的人人印象深刻,就连传出去的话里都多了几分传奇色彩,一向循规蹈矩的侯府像是一壶烧开了的水,上下沸腾:
听说了吗?二姑娘竟然会喝酒!
二姑娘还会唱曲儿,从未听过的曲儿,真好听……
二姑娘能跳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的舞,英姿飒爽、堪比男儿!
在林夙表演欲被强烈的醉意压下去之后,林夫人吩咐丫鬟将林夙送回了青璃苑,因实在不放心,自己也跟过去安置,直到看着林夙沉沉睡去方又愁容不展的回到老夫人住处,步履匆匆走进了老夫人卧房,来来回回间一脸担忧之色丝毫未退。
抿了抿唇,林夫人再三掂量后说道:“母亲,我想还是给夙夙找个郎中看看吧,府里的不行就去宫里请,想是今日落水磕坏了脑袋,媳妇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老夫人点头后又缓缓摇头,若有所思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应是没有问题的,许是看了什么书这才有这喝酒的兴致。”
蹙眉喝了一口茶,老夫人略略思忖:“要说她今天唱的什么……什么……戏,对!黄梅戏,听上去还挺有章法,内容倒也有趣,像是上京赶考为救心上人的女状元,这可不像是脑子坏了能想的事。这样,且等他明日清醒一些,看看情况再做定夺吧。”
“嗯……那就听母亲的,明日再说。”
林夫人口中附和,但心中显然不认同母亲的观点,其实不只是林夫人,大家心里都是犯嘀咕的,要说十五岁的年纪,脾气秉性已经差不多养成,一日之间千差万别,定是有个什么说法的。
入夜,林岚的贴身丫头青柠在帐外轻声说道:“姑娘若是心中不安,明日一早婢子再去探探,姑娘早些睡吧!”
“不了,明日向祖母请了安我亲自过去。”
“姑娘去看看也好,二姑娘知道姑娘关心她肯定也会高兴的。”青柠自小跟着林岚,自然能看出姑娘的心思,虽然她以前很不喜欢强势又任性的二姑娘,也常常替自己姑娘抱屈,但是今天的二姑娘好像真的和往日不一样了。
此时的林岚也是躺在床上辗转反复、难以成眠,虽说这个妹妹很讨喜,但也太不像她了,多思无益,还是亲眼瞧瞧心里才能安稳。
这边带着迟疑回到芙蓉苑的林夫人辗转难眠,毕竟二姑娘是自己三个孩子里最有心眼的,要真是磕坏了脑袋,以后后悔都来不及。翌日,林夫人天不亮就赶到了青璃苑,坐等酒醉的女儿醒来。
一直到日上三竿,林夙仍然呼呼大睡,悠长深沉的呼吸里看不出一丝丝要醒转的迹象,林夫人还是请来了郎中为女儿诊脉,所谓知女莫若母,且不说醉不醉酒的事情,现在的夙儿确实不正常。
“没有大碍,看情形也快要醒转了,稍后喝些醒酒汤,以免宿醉头疼。”
“真的没有其他问题吗?这孩子这两天说话做事也是颠三倒四的。”
“夫人若是担心,可再多找几名郎中为姑娘看诊,许是在下医术不精,从脉象上看确无异常。”
“薛郎中说的是哪里的话,您说无碍那就是无碍了,何用再找别的郎中,当娘的总是会敏感一些,我这就让下人去准备醒酒汤,劳烦先生了。”
林夫人一番解释薛郎中很是受用,恃才傲物嘛,很多人都会有,而薛郎中医术确实在京中也是首屈一指了,他携着药箱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夫人不必担忧,有什么不妥再唤老夫便是。”
这是来到这个身体里的第二天,梦里的将军背影似乎清晰了起来,只是和以往一样,任凭自己怎么撕扯了嗓子喊叫,他都未能回头,最终他的背景湮没在漫天黄沙里,悲壮而绝望。
今日醉倒的林夙同样又睡过了午时,醒来的时候床前家人和丫头仆妇又守了十余人,林夙一脸懵的从床上坐起来,翁声问道:“父亲、母亲、大姐姐,你们又来了?”
“怎能不来?那酒能是什么好东西?喝的时候就不让你喝,女儿家醉的不省人事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林夫人话没说完,林侯就打断了夫人:“醒来就好,也怪我,明知夙儿没有喝过酒却由着她喝,你也别一直责骂女儿。”
这也太弱了吧,浅尝几口就这样了?林夙心里暗暗嘲讽这具身体的主人,嘴里自然念念有词:“母亲不用着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