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证据吗?”小皇帝兴致缺缺地问。
“臣请彻查。”文臣跪在地面不断地重重磕头,额头上黑紫一片。
“你说彻查便彻查?连个方向都没有吗。”小皇帝用自己最后的耐心说道。
“陛下,处刑司的副司长赞克是处理那些侥幸生还失败品的人,只要审问他一切就能水落石出。”文官压下心底的慌张,这只是他的推测,但他知道赞克是大臣的人,理论上有很大可能。
奥内斯得目光终于稍微严肃起来,他不知道对方是蒙的,还是真的掌握了证据,结果确实正中靶心。
不过问题不大。
奥内斯特抬头说道:“陛下,那个赞克因为精神状态不稳定早就被革职了,现在天天在大街上闲逛,他已经被收买了也说不定。”
事实上赞克仍然在任,但既然他说了对方精神错乱,那就一定能成为事实,先看看药物管不管用,大不了让赞克戴上一件副作用较小的帝具,等过段时间再收回来。
强行持有帝具者轻则疯狂,重则死亡。
文臣目呲欲裂,这是资源上的差距,奥内斯特一声令下,事情下午没准就能办好,而负责审查的队伍可能需要数天时间才能确定好人选名单,毕竟涉及了帝国的三个部门。
而审查队伍里有多少是奥内斯特的人也说不定。
文臣紧紧咬住嘴角,再行强词那就无异于犬吠了。
“无事退朝。”小皇帝摆了摆手,说完不等群臣回应便自顾自的带着内侍离开。
他这种稍显肆意妄为的性格也是奥内斯特特别鼓励的结果,一句“您可是皇帝”就能无视所有事情。
大朝会末尾是上奏侯朝时失仪的官员,这部分内容会呈上皇帝的御桉,奥内斯得绕着仍然跪地不起的文臣擦了擦嘴唇上的油水说道。
“这额头可真是有碍观瞻,幼,连衣领都不系好吗,你是不是看不起陛下。”
“胡言乱语!”
“记下,直接送去处斩吧,事后我会和陛下说的。”
布德上前一步说:“奥内斯得你不要太过分,真实情况如何……”
夏格走上前打断他,“大将军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不涉内政的吧。”
布德停住迈开的步伐,脸色阴沉地看着夏格。
两个御前侍卫拖着破口大骂的文臣走出了大殿。
“无事退朝。”奥内斯特高声喊了一句,原本站在原地的官员顷刻间开始退场。
布德怒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一些官员跟在他身后,彷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文武走后,大殿瞬间冷清下来,奥内斯特回头说道:“到我那小坐一会?”
“随意。”夏格耸耸肩,他又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两人离开大殿,来到皇城内部的一处典雅的小院,凋梁画栋的亭子里,一排穿着薄纱的美姬翩翩起舞,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石桌上温着酒,远远就能闻道一股果香,两人入座,奥内斯特亲自斟了一杯酒递到夏格面前。
温度大概在四十多度,并不烫手,如此近的距离香气扑面而来,夏格接过酒杯,酒水呈透亮的琥珀色,抿了一口后只感觉醇馥幽郁。
“大公阁下,我可是与你相见恨晚啊。”奥内斯特笑着说,他的身形显得敦实,但并不肥胖,有着强健的爆发力,额头带子上挂着一颗宝石,正是那件名叫尹雷斯顿的帝具。
“彼此彼此,我们已经合作很长时间了不是吗。”夏格端起酒杯又尝了一口,有些像黄酒,而且度数不高,微甜。
奥内斯特大笑道:“天下英雄唯有你和我两个人罢了。”
夏格差点呛到,抬头瞄了几眼天空,心想用不用打个雷来应景,他做到这一点不难。
“召我进京何事,南下平叛?”
说是皇帝召见,但肯定是对方的意思。
奥内斯特摇了摇头说道:“从北到南太远了,横跨整个帝国的补给线连我都认为是无底的泥潭,而且南方注定是痢疾之癣,他们连占据城池的勇气都没有。”
谎言,两个人都知道南方的反抗军绝对是大问题,他们的口号相当致命,跟“不纳粮”差不多,无论能否做到,至少影响很广,而且退出郡城返回野外让帝国很难一役功成,到时候就是漫山遍野地抓猴子了,而且拖的越久帝国暴露的问题就越大。
他觉得对方不是不想解决反抗军,而是想利用反抗军去对抗那件至高之力,按照索斯侯爵家传秘桉里的描述,至高之力解决掉反抗军不成问题,但以小皇帝现在天天声色犬马的身体,事后未必还能活多久,谋朝篡位的机会就来了。
十二岁未必不能做到某些事,也许大臣在晚年的时候还能纳一位美姬,这位美姬正好是前朝公主,又正好有一天大臣良心发现,决定传位给这位美姬的子嗣,朝野上下纷纷恍然,感叹其赤胆忠心,至高帝具也迎来了新的主人,帝国没准又是一千年。
在危难之间扶持国柞,最终又还政于朝,以后的史书里大臣生前的黑料大概只能被认为是政敌的抹黑。
但开国皇帝换人了,大臣完成了受命于天的梦想,难怪对方现在肆无忌惮,丝毫不顾及天下的看法。
鸠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