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贺雄带回来消息。
自己一连询问了许多百姓,得到的答案都和青年说的一样。
原本应当发放的一个月粮草,都短了十三天。只是按照时间发放道月底便结束。
不仅如此,剩余的十三天粮草,却是让百姓们拿钱购买。还是强制性的购买那种。
听到这个消息,姚裕的脸色刷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负责安抚百姓的是谁?”
文续呃了一声,忙向前走了一步:“回大人,是在下?”
姚裕就将榜文扔到了文续脸上,语气不善喝问:“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文续是干什么吃的?我这么信任你,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文续吓得哆嗦跪地:“大人,冤枉啊,臣确实是按照您的吩咐张榜安民的啊,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文续还不断叩头:“大人,臣跟了您这么久,臣的秉性您难道不清楚么?若不是大人下令,臣怎敢克扣百姓的福利?”
文续这么一说,姚裕倒也是冷静了几分。
是啊,文续跟了自己十多年,交代给他的事情,从来都是办理的妥妥当当,从没有任何纰漏啊。
更何况,文续又是在自己身边做事,属于心腹中的心腹。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把中领军的位置给他了。
难不成,这件事另有蹊跷?
想到此,姚裕就道:“给百姓们发放粮食的是谁?”
“江聪。”
姚裕皱眉:“江聪?”
五年前,石勒攻破谯郡,谯郡太守江蕤被杀,其子江聪率领亲族南下投奔其堂兄江均。
这些年来,姚裕看在江均和江娇的面子上,倒也是给了江聪一个虚职养着。
这一次西征,江聪也随军征战,负责后勤。
一直以来,江聪任务完成的都挺顺利的,缘何在这一次事上,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这般想着,姚裕就深吸了口气:“去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敢瞒着我,克扣压榨百姓的福利。”
听到姚裕的话,文续连连点头,而后起身来擦去额头冷汗,快步下去了。
在文续去后,姚裕也不说话,就坐到了府内大堂上,低着头,闭着眼等着。
他不发话,堂上众将也不敢有半点举动。
也不敢走,也不敢停的。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众人站的腿都麻了的时候,文续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风尘之色,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
“大人,文续幸不辱命。克扣粮草之事,业已查明。”
听到文续的话,姚裕睁开了眼睛,抿嘴不带半点犹豫的:“说。”
文续点点头,从怀中取出来了两个账本:“这是后勤处的支出记录,经过核实。江聪有意欺瞒,克扣给百姓的粮食收入囊中。中饱私囊。”
姚裕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文续被姚裕的目光笼罩着,当即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江聪?”
文续硬着头皮:“是,是的。”
姚裕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好,好啊,好一个江聪。竟然敢克扣百姓的粮食。他现在人呢。”
“正在军需处。”
姚裕直接从腰间摘下佩剑扔给贺雄:“去,带着我的佩剑把江聪抓过来,若是他不来,给我原地斩了。”
贺雄接住佩剑,双手抱拳答应一声,转身领着姚裕麾下的亲卫军去了。
前后半个时辰,贺雄带回来了江聪。..
当江聪看到了堂上坐着,面色不善的姚裕之际,脸刷一下就掉了下来。
以至于,他脑门上那汗珠子好似黄豆一般唰唰的掉。
“属,属下江聪,见,见过大司马。”
姚裕负手走下来,绕着江聪转圈,也不说话。
这一趟一趟的绕下来,每一圈,都像是踩在江聪的心头似的。吓得他浑身战栗。
“江聪,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军中也好几年了吧?”
江聪连忙点头:“大司马明鉴,在下在军中已经四年了。”
姚裕点头:“四年了,这四年来,我也没怎么过问你的情况,在江东住的可还习惯?家里还挺好的?”
江聪忙道:“托,托大司马的福,小人在江东这些年住的还行。而且有堂兄堂姐关照,倒也是衣食无忧。”
姚裕笑了:“衣食无忧就行。说起来,你姐姐娇娇还经常和我说起你这个堂弟呢。说江蕤太守不幸死于石勒之手。看你可怜,让我多多照顾你。怎么说,我这也是算是你的姐丈了吧?”
江聪:“呃···”
见江聪迟疑,姚裕就眯起眼睛道:“既然是一家人,那你就应该有个一家人的样子。我的法令,你怎敢违背?竟然敢瞒着我欺骗百姓?贪了送给百姓们的粮草?江聪,你好大的胆子啊。”
江聪吓坏了,慌得跪地:“姐,姐丈,不,不是,大司马,大司马,我错了,我,我也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一次打死也不敢了。”
姚裕哼一声甩袖子:“饶了你?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我来益州,本就是为了解救百姓。你倒好,竟然敢欺下瞒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