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闻言沉默。
范长生往左右看了一眼,有数秒后道:「陛下,依老臣之见,出战,是一定的。」
李雄表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荆州军野战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八年前,我军是如何全军覆没的你已经忘了么?你怎么还敢再提出战的事情?」
范长生连忙摇头:「不是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说出战是必定。但并非是主力出战。」
李雄嗯?了一声:「继续说。」
「姚裕如此行为就是为了激怒我军。很显然,他现在已经成功了,我军将士人人思战。若是此时还选择按兵不动的话,那么,将士心中便会有各种不满的情绪。这样一来,对于长久的相持是没有好处的。我的想法是,可以派出一小部分人试探一下。以姚裕的性格,必定是设定了埋伏。这一部分人,去了就回不来了。」
李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是想说,让朕用这些人的命,来压制将士们出战的冲动么?」
范长生点头:「只有让大家见识到了姚裕的阴险狡诈之后,大家才会静下心来,选择死守。姚裕的荆州军虽然精锐,但其部众士卒多为骑兵,骑兵在攻坚战就是属于摆设。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再加上,我军人数多于姚裕。这几年来,江州城又在我们的修缮之下坚固异常。即便是损失了数千人,也不怕不是姚裕对手。更兼城中粮草足够全体军民食用两年之久。足够拖到了姚裕后勤粮草不济了。而且,拖得时间越长,对我军就更加有利。姚裕军中的变故,也就更多。陛下,您以为如何?」
李雄捏着下巴,认认真真的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爱卿所言极是。只是,若让朕放弃出城的将士们的话,那朕又要怎么面对其余守城的将士呢?」
「这个陛下无需考虑,臣自有办法化解。到时候,若是出城的兵马进了姚裕圈套,陛下只需要让太保李始大人与臣一起出城营救。我到时候随便晃两下就收兵。太保大人性格软弱,相信也不会继续要求强攻。陛下以为如何?」
不等李雄开口,范长生又道:「若是如此的话,陛下完全可以将救援不力的问题扔在我身上。一来,堵住众将之口的同时,也不会对陛下的威望造成任何损失。」
李雄忍不住叹息:「办法是好,就是苦了丞相,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
范长生笑了笑:「陛下不必如此,为主分忧,是臣应该做的。」
李雄被感动了,下来拉着范长生的手:「爱卿,朕向你保证。若朕的社稷不丢。气运不绝。他日爱卿之家族,与国同休,朕,绝不负卿。」
范长生也被感动了,掀袍子跪在地上:「陛下如此爱护微臣,臣敢不以死报答!」
说罢,范长生口头流血。
主仆二人商量完毕,便喊来了殿外等待的众将。
当着众将的面,李雄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他点起典军校尉赵宏,命令其率领八千步卒,趁着夜色袭击姚裕大营。
赵宏是李雄这八年来培养的新人,为人颇有勇略,只是短于见识。
性格上也有些大大咧咧的,但胜在忠心。
明知道劫营就是去送死的行为,李雄还真有些不舍得赵宏去。
可也没办法,现场这些人,李骧李始李离那都是宗亲,范长生范贲又都是国之重臣,思来想去,也只有让赵宏去了。
偏偏赵宏并不知道李雄的想法,还以为自己的忠诚打动了李雄,才让李雄在众将之中选择了自己。
当即,那赵宏拍打着胸脯子,满脸自豪:「陛下尽管放心,微臣必定摘了姚裕的狗头前来复命。」说完,赵宏便下去准备去了。
就是李雄多少有些不舍,在看赵宏的目光中,像极了送葬一样。
闲话少叙,夜晚三更时分,赵宏整顿盔甲,率领八千士卒出城劫营。
在赵宏出动的时候,李雄还装模作样的拉着赵宏的手宽慰,说什么若是劫营成功,爱卿当为首功。朕封你为破虏将·军。
看到了李雄画的大饼,那赵宏更加激动了,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紧跟着,在李雄的殷殷目光之中,赵宏挺枪上马,率领八千士卒,悄无声息的出了城,朝着姚裕军中摸去。
他自以为自己的行动很是隐蔽,殊不知,赵宏打从出城那一刻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就被影卫送到了姚裕耳中。
「这李雄还真是谨慎的。我还以为他少说也派出万余人呢,没想到,就这么八千人来送死。」
王玄策多少有些失望,冲姚裕道:「大人,这点人,还要动手么?我自己带着本部兵马,就能给他们包圆了。」
姚裕瞥了一眼王玄策:「动手,为什么不动手。左右李雄都已经派人来了,咱们要是不接着的话,显得多不会做人呢?那李雄不是谨慎么,行,就不让他谨慎。吩咐下去,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王玄策答应一声,转身下去。
···
一路摸到了姚裕大营之外,赵宏直起脖子往附近看了看,见左右动静全无时深吸了口气,而后,他举起手中长枪,一声令下,麾下八千士卒发出齐齐一声呐喊,冲破鹿角,撞开营门,杀入进来。
当赵宏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