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乱,你主李雄趁乱割据一方,还僭越称帝。试问,我作为朝廷大司马,不能打你们这个叛贼么?」
姚裕的话,问的范贲哑口无言。
半天他方才道:「但我主并非是有意而为之的。先前天下大乱,益州刺史欺压百姓,强迫我主在内的流民,我主是被迫无奈才动手的。这也有错么?」
「为了生存这没错,但李雄错就错在了他自立称帝。」
「那刘渊也称帝了,刘聪还杀了朝廷天子,你怎么不去打他?」
「别着急啊,先收拾了你们,再去北伐也是一样的。谁让你们这么弱呢。柿子不挑软的捏,咋的,还让我去啃石头啊。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们弱小,我来打你们,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主李雄在一开始,不也对我动过手么?所以我说这些压根没必要。弱就是原罪,你可懂我的意思。」
「但,但百姓们呢?你自诩为百姓着想,难不成,就忍心看百姓们陷入战争的泥淖之中么?」
「呵呵,你搞错了,我治下的百姓并没有觉得战争有什么。说一句不怕你胆寒的话,在我治下的百姓,都觉得我这次出兵征讨益州,对你们是一种解放呢。」
「那益州百姓呢?他们也是人啊。他们也是百姓。你出兵就没想过他们怎么办?」
「哟,这是开始道德绑架我了?你们不抵抗,益州百姓又怎么会受苦受难。我一路行军,沿途秋毫无犯。别说伤害百姓了,连惊扰都没有。如果李雄真的是为了百姓着想,那就应该投降。念在他爱护百姓的份上,我倒是可以不追究他僭越称帝的行为。」
范贲脸拉了下来:「大司马,您这话说的就有些太过分了吧,我主乃是天子,你可曾见过有投降的天子?」
「有啊,前朝的刘禅,孙皓,不都是主动投降的么?」
一句话,噎住了范贲。
姚裕则是摆手道:「行了,你说这么多都没用,有这个力气,莫不如回去转告李雄,让他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我就是。」
范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道:「大司马,这件事,难不成真的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若是我主愿意去皇帝尊号,归顺朝廷呢?」
「等于就是名义上当小弟呗。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范贲沉默,这想想也是不可能会答应的啊。
「奉劝你一句,趁着我还没有生气的时候,赶紧回去告诉你主,有什么想法,战场上见真章。要么,就一直硬气下去,要么,就直接投降。我几十万大军前来,不是过来旅游踏青的。」
范贲闻言,拱手抱了抱拳:「我明白了,既如此,那在下告辞。」
说完,范贲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就是他要走还没走是,姚裕却喊住了他。
「等等。」
范贲回头,面带愤怒的望着姚裕:「大司马打了我一顿还不算,现在又要杀我么?」
「你要是想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脏了自己的刀。」
范贲:「呃···」
姚裕伸手向鲁弼,后者就递上来了一道白绫。
姚裕手持白绫扔给范贲,后者接住了还一脸茫然,不知道姚裕这是啥意思。
「我这登门是客的,也没有带啥礼物来。这个你带回去给你主,就说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就用这个白绫捆着自己,来我营中投降。他若是主动的话,我倒是可以免他一死。」
这句话,羞辱到了极点,哪怕范贲对姚裕如此惧怕,内心依旧是觉得有一团火在燃烧。足有好半天时间,他用力的几个呼吸,才平下了内心的愤怒。
只见范贲认真的瞅着姚裕,咬牙切齿:「好,大司马的话,我必定会传达回去,还有什么话么?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去吧,不送了,我还有事。」
范贲闻言,哼了一声,气的离开。
在范贲去后,姚裕立刻召集众将。
「范贲回去把白绫带给李雄,李雄必定生气。保不齐,他就会带兵前来劫营。就算李雄不动手,他手下的将士也忍不住。」
王玄策呀了一声:「所以大人您刚才的嚣张都是为了故意激怒范贲?让范贲回去和李雄说么?」
姚裕笑了:「不,这个倒不是故意嚣张。是真的。毕竟之前李雄趁着我刚拿下荆州不稳。联合荆州世家来欺负我。现如今风水轮流转,我气气他来着。」
王玄策:「···」
好吧,原来是这个意思。
还以为自己多想了。
「沈林,孔骁,姚恭,玄策。」
姚裕一声喝,四人同时打了个激灵望前一步:「在,大人(兄长)。」
「你们各自率领五千兵马埋伏在大营周围,若是城中劫营,先按兵不动。等我火起为号在动手。明白么?」
众人不解:「那大人您呢?」
姚裕笑道:「我当然要再演演戏,让李雄上当啊。苞弟啊。你现在率领无难军脱离战场,做出来一副去往周边郡县扫荡的样子。沿途注意避开李雄的哨探。晚上天黑之前,在洪山与我汇合。」
洪山是江州往东二十里位置的一处不高不低的山坡。
说是山坡,但更多却是泥土堆积而成的。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