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白山的话带着浓浓的质问,这已经不是撕破脸了。
按照身份来讲,他此举完全属于是以下犯上了。
毕竟姚裕才是五羊县的县令,而马白山,只不过是一个世家的家主,一个稍微有点富贵的白身而已。
以民触官,当属大不敬。
但,马白山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
他口中质问发出,孙安平赵远等纷纷停下筷子,目视姚裕。
一时间,场上所有的家主与掌柜的全都凝眸看来,巨大的压力,让舞姬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转而停了下来,拘谨而又紧张的凑成一团,不敢大喘气。
如此剑拔弩张之际,只有姚裕还在平淡的吃着面前的菜肴。
“姚裕,这件事,你今天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马白山再一次发出喝问,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这五羊县的城主呢。
“交代,什么交代?”
姚裕终于开口了,他端着酒盅品了一口,侧目看着马白山:“我想你是搞错了吧,这五羊县我才是县令。我有责任,也有义务的救助五羊县的十万子民。你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几个稍有权势的吸血鬼罢了,还真把自己摆上桌当成菜了不成?”
马白山闻言勃然大怒,没等他发火,旁边赵远拍桌而起,手指着姚裕愤怒到了颤抖:“好一个姚裕,当初你来五羊县的时候,若不是我们帮衬着你,你岂能坐稳这县令的位置?告诉你,这五羊县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你若再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姚裕大笑出声:“好一个翻脸无情。现如今这世道真是乱了。你们不过一介白身,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个翻脸无情法!”
眼瞅姚裕一副软硬不吃,死扛到底的模样。赵远回头冲马白山怒冲冲表情道:“马老爷子,我看这个混蛋是不会悔改了。别迟疑了。”
姚裕还笑呢:“就是就是,别迟疑了,有啥招都使出来吧。我还着急回去忙活公务呢。”
眼瞅姚裕如此有恃无恐,马白山多少有些举棋不定了。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表情看着姚裕:“姚裕,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和五羊县作对不成?”
“得了吧,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过是一群吸血鬼而已,也敢说代表五羊县十万百姓?”
姚裕说话句句呛火带刺,顶撞的马白山暴怒不已:“好,好,好一个姚裕。看来,你是铁了心和我们做对了。来啊!”
马白山呼喊声落下,从殿内屏风后面转出来四五个手持环首刀的汉子。
这几个人,各个精壮无比,眼神中带着杀意。
显然,是这些世家豢养的精锐死士。
几个死士才一出来,陈忠立刻便做了警觉,他握着拳头望前一步,站在姚裕身前的位置,低着身躯,一副肃杀模样。对于陈忠的反应,不,应该说对于陈忠这个人,马白山都没有放在眼里。
对他而言,车夫造型的陈忠,那完全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喽啰,自己要杀姚裕,陈忠除了一块陪葬,又能做得了什么?
这不是,马白山得意洋洋,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姚裕,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你的堂弟给支走,你堂弟在,老夫想动你还有些忌惮。你堂弟不在,老夫只需要这四五个人就能宰了你。”
姚裕看了一眼那几个杀气腾腾的死士,脸上带着高深的笑容:“哦,老头,你还真看得起我呢,别说四五个人了。一个人就能剁了我了。只是一劫,我好歹也是五羊县令朝廷命官,你这么做,与造反何异?”
马白山哈哈大笑:“造反?不不不,姚裕,你不用唬我。我知道朝廷律法。聚众超过一百人以上,对朝廷命官行刺那才是造反。你看,这会儿对你动手的只有这四五个人,充其量,只算是酒醉之后你们起了冲突而已。放心吧,你死之后,老夫会禀告朝廷你的功绩的,啊,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起,大厅上满是马白山与赵远等人小人得势的姿态。
只有姚裕,有恃无恐的反讽:“还真是被你把所有事情都算到了呢,老头,说你是狐狸都委屈你了。”
马白山含蓄一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是你自找的。左右,还不动手!”
一声令下,死士们都喊了一声,提刀向前来,直奔着姚裕杀来。
陈忠眼疾手快,一边将姚裕往身后护卫的同时,一脚勾起面前的桌子望前踢去。
一名死士猝不及防,被小叶紫檀木做成的桌子砸了个正着,嘭的声破碎声中,那死士满脸鲜血,应声而倒。
剩下的几名死士都吓坏了,没想到眼前这个车夫打扮的汉子出手竟然这么狠毒。
别说他了,马白山等人都是一愣。
要知道,这几个死士可是马家花费大量物力人力训练出来的,寻常一个,还是拿着刀的状态下,就是十个人都近不了身。
如今还没动手,就先被陈忠秒杀了一个,你换成谁都诧异。
这姚裕身边,除了他的堂弟姚豹之外,又从哪来这么一个高手?
就在众人发呆发愣的时候,姚裕从地上捡起打翻的酒盅,满脸啧啧惋惜表情:“可惜了好酒啊,陈忠,注意别下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