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到冰柜里的“贺骁”,晕倒后的顾依依睡得异常地沉,又异常地不稳。
她的梦里来来回回的全是一个人。
她梦到和贺骁初见的那晚。
那晚的她,意识迷糊,可当看到他的时候,她满心底开满花。
顾依依想,那就是一见钟情。
在这场梦里,连着她到顾宅大闹,倾盆大雨下,他抱着她上车,再去民政局领证,整个过程都梦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认识一年都不到,当在梦里一幕接着一幕如电影般播放着,顾依依才知道,他们的故事已经变得那么长,长到她以为是一辈子。
“贺骁!”
她梦着,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卧室的房门被人撬开,踮着脚尖到她的床前。
顾依依觉得是梦,又觉得不是。
她睁开双眼,是个陌生男人。
猛地这一下,在梦里的顾依依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又将要发生什么。
贺宅上上下下有的是保镖和佣人,竟然有人半夜偷进她的房间,又是在“贺骁”送回帝城的当晚。
顾依依再蠢,也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坐起身子,发觉自己无力得很,头又是一阵晕眩。
再深呼吸,顾依依闻到房间里异样的香味。
她是在地下室晕倒的,被送回房间后,哪里有时间注意这里的异常。
“贺骁”刚走,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出手,顾依依心里一片发凉,在陌生男人扑过来前,她抽出枕头下的尖刀,先将自己的手背划伤,突如而来的痛意下,她再刺向这男人。
男人没想到被下过秘药的顾依依还能对自己出手,被划伤后,他捂着伤口想逃,被顾依依一把打晕。
顾依依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对着门外,叫了几声。
往日,她一喊,候在外头的佣人会及时进来。
今天晚上?
顾依依没有再喊,这个男人能光明正大地潜进贺家,照顾她的佣人也被收买了。
顾依依将房间里的香薰灭掉,忍着痛意将窗户打开。
风进来,吹散那些香气,让顾依依的人清醒起来。
她站在窗外,看着夜黑沉黑沉的,想到被贺骁护了那么长时间的自己,会在余生永远失去他。
痛意再袭来,顾依依在天边泛白的时候,上床休息。
她得抓紧时间休息会,这天就算塌下来,她也不能让贺家塌了。
再睡下,顾依依睡得很沉,这次房间的门再被轻轻推开,她也没有醒来。
第二天,照顾顾依依的佣人上楼敲她的房间,看到她床上盖着被子的男人,愣了下,紧跟着尖声大叫起来。
楼下打扫卫生的佣人听到声响,赶紧过来看看发生什么情况。
一个两个的,到门口,全都看到顾依依的床上躺着个男人。
男人虽然盖着被子,又是背对着门,看不到他的长相,但是不管是谁,都确定,这不会是贺家的主人——贺骁。
因为昨天,墨子晏将贺三爷带回来,他的“身体”正在地下室的冰柜里。
顾依依被佣人的喊声吵醒,她后面睡得很沉很沉,也睡得很舒服。
后面的四个小时,许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顾依依不急不慌地掀被子起床,她瞥了眼身旁的男人,没有半点的慌乱。
人是她打晕的,也是她绑好扔到床上的。
佣人们看到在她的意料中,她们的叫喊对她来说,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顾依依换衣服的时候,佣人已经去告诉贺慈音。
贺慈音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她身后的墨笙之整理着衣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听到佣人惊慌失色地跑过来说,顾依依床上躺着个男人,贺慈音想都没有多想,将着手中的化妆笔扔到地上,厌恶地骂道,“真够不要脸的。”
“阿骁还没下葬,她就急着带男人回来。”
贺慈音不觉得男人出现在顾依依床上是别人设的局,她本来就讨厌顾依依。
在她看来,顾依依就是看中贺家的权势。
如今贺骁真没了,掌控着贺氏的顾依依就急着把小白脸带回来。
“会不有什么误会?”墨笙之温声问道。
“哼!”贺慈音皱紧眉头,对着门口的佣人交待道,“给老爷子打电话。”
“请他回贺家。”
贺家的事情大都是沈陌做主,在贺慈音看来,沈陌太过偏袒顾依依。
就算把贺慈音请回来,不定沈陌还要护着顾依依。
贺云墨来,就够了。
“我们一块下去。”贺慈音变了脸色对墨笙之温声说道。
“嗯!”
“这次,怎么都不能让顾依依留在贺宅。”
她还要把顾依依赶出贺氏,一个小姑娘哪来的资格掌管贺氏。
贺氏的大权该由她来。
贺慈音心想着,起身去换套能压住顾依依的衣服。她转身去衣帽间,墨笙之将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阴冷的眸光透过镜片越发地令人心颤。
可惜,墨笙之真实的神情,贺慈音瞧不见。
等顾依依换好衣服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