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心让顾依依的眼泪掉得更凶,慢下脚步的她扭头看着贺骁,那张冷峻的侧脸一下子挑中她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大叔!”
顾依依停下脚步,含着眼泪,柔柔地又唤了声。
没等贺骁问什么,顾依依扑进他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醒不来了。”
苏意昏迷多年,就算动手术医生也说醒来的机会近乎全无,所以顾家早不愿意支付她的手术费。
顾依依盼着她会醒来,也知道妈妈可能这辈子都醒不了。
“姐姐又没了,我该怎么办!”
顾依依哭着问道,当支撑着她努力的东西没了,那种感觉真的像挖走她的心依依。
“以后只有一个人了,就我一个。”
“呜呜呜……”
……
扑在贺骁的怀里,顾依依来来回回地重复着这些话,她在害怕,她在恐惧。
“大叔!”
哭到最后,顾依依抽泣着,用满是通红的双眼看着贺骁,求道,“你能要我吗?”
“你要我,好不好!”
她像只没人要的小狗哀求着贺骁,贺骁没有马上回答,他抬手将着顾依依搂到怀里,“乖!”
这场雨下了一夜,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停下,这时候的顾依依发起高烧来。
突然间得知顾婳永远都不在,顾依依被刺激受不住,加上淋了那么长时间的大雨,病起来的时候把她整张脸烧得通红,心里更是难受得要命。
贺骁感觉到她的异常,摸摸她的额头,滚烫的热度吓得他慌乱起来,还好从顾宅回来,他直接把人带到酒店,一直陪着。
“依依,我带你去医院!”
贺骁伸手想将顾依依从床上抱起来,烧得迷迷糊糊的顾依依睁开双眼,听到“医院”两个字,眼泪“刷刷刷”地滚下来。
“不去!我不去!”
她记得太清楚了,那年,高高兴兴和好朋友一块放学回家的她看到警车停在家门口,她的姐姐戴着手铐微笑地从身边经过。
在警车驶离远去,妈妈急匆匆地开了辆车子追出来。
她也跟着去。
那天,向来爱说话的她异常沉默,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
突然间,剧烈的声音充斥在耳边,一阵恍惚过后,她就看到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扑过来,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再是撞击和玻璃碎裂的声响,四周除了浓郁的血腥味没有其他。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而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地变了,身边没了疼她爱她的妈妈和姐姐。
血腥悲痛的记忆钻了出来,痛得顾依依哭了出声,双手紧紧地抱着旁边的门,就是不肯去医院。
“大叔,我一个人了,只有一个人!”
“你就让我死了吧。”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姐姐也没了,她也不是那么想活!
听到这个“死”字,贺骁的脸色染起一阵寒意。
“去不去?”他沉着声音问道。
那张冷峻的面容让顾依依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不去!”
“我不想去医院!”顾依依执拗地说道,她索性从贺骁怀里跳出来,转身想跑回床上。
发着高烧的人本来就无力,一顿哭闹的她往前几步就摔在地毯上。
生气得贺骁只得走回到她面前,蹲下。
顾依依抬手看着贺骁,哀求道,“大叔,你别管我了。”
“姐姐没了,妈妈也是醒不过来的。”
“就让我一个人吧!”
贺骁没回答,他沉着双眼看着顾依依,在晕乎乎的顾依依以为他不会再管自己,男人将着她又抱起来。
“我不去医院。”
“不去。”贺骁温着声音回道,“我们不去医院。”
顾依依“嗯”的一声,没再折腾。
贺骁抱着她出去,到楼下车里时他打了个电话,一个谢笙。
“现在来民政局一趟!”
“带上退烧药品。”
贺骁说完,看了眼怀里迷迷糊糊哭着“一个人”的顾依依,他俯下身吻了她的双唇。
“依依,我要你。”
“以后,你不是一个人。”
她不会一个人的,他会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送给她。
大清早的,海城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被通知上班。
他们到的时候,看到一对男女坐在民政局大厅等着。
男的冷峻贵气,女的看上去虚弱无力,正眯着双眼窝在他的怀里打点滴。
工作人员接过那么多对新人,没见过发着烧还要来领证的男女。
填写资料的时候,女孩子晕沉沉的,没力气拿笔,是男的帮她填好。
看她那样子,烧得迷迷糊糊的,本着对工作负责的工作人员不得不怀疑女孩子是被骗来的。
他们问她,是不是愿意来领证的。
女孩子睁开双眼,抬头看了眼身旁温笑的男人,点点头,“嗯”的声后又往他的怀里去。
乖巧的模样让人的心底一阵柔软,也看不出她有半点的不愿意。
再打量男人的容貌,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个骗子。
在旁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