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风无理睁开眼睛,看到不是家里的天花板。
思考了一秒,想起了昨天回了老家怀庆。
山里晨间气温低得吓人,被窝外空气又冷又干,看着这窄小的旧房子,感受着空气中冷意,像是回到小时候过年第二天早上,床头放着新衣服新鞋子,有好多好多人和事等着他。
即使他当时不能给出回应,但那都是很好的人。
一看旁边王西楼不见了。
小僵尸起那么早啊?
感觉到被子下面旁边一股热源,还有蹭着他胸膛的重量。
掀开一点点被子,发现某人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揽着他腰趴在上面,可能天气干而且被窝里有点闷,被子里呼吸声还不小。
被光线刺激后,睫毛颤了颤,从鼻腔里发出可爱的嘤咛一声,真像只猫一样不满地晃了晃脑袋,抱着他的腰,头发乱糟糟挡住脸。
闷声闷气道:“别看。”
他就把被子又放了下来。
咂了咂舌。
小僵尸身体真烫呼,其实不是她身体烫,是风无理烫,但是她导热性能不好,吸收热量后整个人就温温热热的了,像个大暖宝宝。
又过了一会儿,风无理放下手机,对鼓起来的被窝小声道:
“师父,该起床了。”
“这种时候别喊师父!”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师父怎么能不喊师父呢?”
“你想气死我!”
这人就是故意的!
六点多起床,王西楼坐在床边梳头发,有些气鼓鼓的,这个女人是有起床气的,只是平时她不怎么舍得对自己发脾气。
看来昨晚细声细语相拥夜谈,又抱着睡了一晚,让她发生了不少心态上转变。
敢对自己发脾气了。
风无理看着她梳头发,屋内的窗是透光不透影的,很小一扇,早上阳光很斜,照进屋内落在墙上有六个格子,家具全是氧化发黑的木头,地板也不是瓷砖,墙上有张褪色发黄的几十年前海报,空气和阳光都又干又冷,山村有鸡鸣不断,全都是旧时光的模样。桌上立了个很喜庆的红框圆镜,王西楼拿着塑料梳子,对着镜子歪着脑袋一遍一遍梳头发,她不像那种嫌弃这里又旧又偏僻的城里姑娘,而是跟这个七八十年代的氛围融为一体,毕竟她是个老土的老太太,阳光下有很多发着光的尘埃,晨曦照着她一边脸,她生着自己闷气,但他只觉得这样的王西楼脸上细微绒毛都很可爱,移不开眼睛。
她从包里拿出要换的衣服,拿到一半,抬头看坐在床边那男的一眼。
“师父要换衣服。”
“哦。”
王西楼一脸不敢置信:“你还不出去?”
“啊?哦。”风无理看她看呆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起身准备出去。
“算了,背过身去不准看。”
“哦。”
他背过身去,看着身后的墙,清晨阳光太斜了,墙上有个女人的影子。
风无理:“??”
他目不转睛看影子看了两分钟,第一次发现影子可以那么好看。
“可以了……你没偷看吧?”小僵尸一脸狐疑。
“没有。”
“小楼,阿风,起床了没有啊?”舅妈在外边喊。
风无理连忙应答:“起了起了。”
“噢,那吃早餐不吃?吃就做你们的份。”
“哎,舅妈,我来做吧。”王西楼连忙起身要出去。
“这哪用。”舅妈笑声离远。
王西楼找了拖鞋穿上,连忙开门出去。
清晨的风也不小,风无理抱着碗面蹲在村口,感受了一番,威力比昨晚小了很多,看到王西楼也捧着个大碗准备出来坐着。
“你别出来了,这风估计得刮几天。”
“我在屋里呆几天?专门给你洗衣做饭?”她看起来气还没消。
你平时不每天给我洗衣做饭不出门吗。
风无理不敢招惹她,叫她坐过来一点,撑个屏障给她挡挡风。
“你自己不会坐过来啊?”
风无理缩着脖子凑了过去,“给您请安了。”
小僵尸龇了龇僵尸牙吓唬他,身后有了脚步声,连忙收起两颗牙,差点咬到自己。
舅舅吃过早餐,秋天农忙,他还种了几亩花生,过两天收了,今天去帮村里别人收:“今天风那么大,你们要进山吗?那个什么课题舅舅也不懂。”
“没事,跟玩一样,就是来看看农忙的。”
“当知青上山下乡是吧?”
“哎!差不离!”
远远看到有人走在乡道上过来。
风无理跟舅舅说,昨晚遇到旅游团的,风大没地儿去,就安顿了一间鹧鸪房给他们。
“那地方哪里能住人啊,那是畜生住的!”
那几人明显也听到这边对话,都不好走过来了。
和尚,道士,各行各业都有,大杂烩似的,舅舅抽着旱烟,问什么旅游团跑这山沟沟来,这不是坑人吗?这山就是穷山僻野,也不是什么旅游名胜。
风无理和王西楼抱着碗坐在门槛上看,两师徒看着灰头土脸,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