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去老远,青桑始终在对他们挥手送别。
从临河街市街头走向街尾时,一路都没听见有摊贩开口吆喝,伸手拦客这样的事情更是见所未见。
每个摊位面前都堆积着不少人,他们或许讨价还价,又或是在随意说着今日的闲暇事。
宋娇瞧着新奇无比,怎么都想多看两眼再说。
风吹过云间时,矗立在半空中的玉京楼显得别有风韵。
清冷的月光照在琴烬昇面上,他微抬下巴,始终在看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玉京楼。
“你放心吧,人家青桑都说了,在整个胡玉城中就没有望婆不知道的事情,保证她能知道你娘的下落。”
宋娇一时间口快,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琴烬昇微微愣在原地,压低的声音带有几分威胁性。
“你怎么知道段柔是我娘?”
闻言,宋娇知道再做过多的解释也是无济于事,索性和对方摊牌了。
“我当初进入夏王宫后,便有听宫女们说道夏王后心魔发作,残杀亲子的事情。”
“所以刚刚你说段柔的时候,我立刻就想起夏王后了,也算是明白你这么多年蛰伏在宋府的目的何在了。”
“说起来我还真够佩服你的,你也算得上是卧薪尝胆,苦忍多年,先前我的确是因为你的身份有多加欺负于人,希望你不要久放在心头,和我一般见识吧。”
她的声音听上去轻轻柔柔,言语间也没再像先前的二小姐那样有着难以抑制的嚣张跋扈,表情看上去既真挚又给人几分破碎的纯真感。
琴烬昇感觉到自己心底里的某处有些塌陷,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瞬间回想起多年前在夏王宫里时的场景。
当时他不过三四岁的孩童,尚且从亲娘手中死里逃生后,对周遭一切都怀有着强烈恨意和不信任感,直到那名据说来自东海蓬莱的仙姑出现。
眼前的少女和脑海中的人儿相重叠,想起照顾自己的人始终是她后,琴烬昇也不知那股子异样情感到底代表着什么。
宋娇脚踩在青石板地砖上,面容被清风徐徐拂过,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大好。
她先前一直担心小崽子在宋府隐藏多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知道对方是为了找亲娘后,突然觉得一切危机解除,倒不需得过多担心了。
“你心情很好?”
身后少年紧追上来,声音听着清亮润耳。
“那自然是心情极好的,反正有你这个保镖跟着,一时间也没什么危险可言,正所谓若无凡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哪怕我们现在身在如炼狱般的缚灵地里我也觉得还好,都是小场面而已,能够把控得住!”
少女微翘的嘴角带着诉说不完的青涩动人,琴烬昇看的有些晃眼,嘴边蔓延出不自觉的弧度来。
玉京楼的通道口隐藏在一片云雾中,宋娇他们二人到时,抬头能看见有许多奇怪精怪正往来不停。
“唉,好不容易遇上玉京楼显现出来,我还想进去问几件要紧的事儿呢,没想到看门的说我今日身上带着晦气,硬是不肯让我进去。”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连着盼了好多回,总算是有进去过一次,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就被后边排队的人给挤出去了,当时差点没把我气死过去!”
“算了算了,反正咱们都已经到这来了,今后就别想着再出去,不如过好眼前的日子吧,这地方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咱得多赚些冥铢傍身才是。”
精怪们从他们二人身旁越过,连眼风都没有停留。
宋娇望着玉京楼门口一黑一白两个守门大汉,只觉得对方的兽形模样十分骇人,让人十分不想往里去。
“玉京楼既然是开门做买卖的,那就应当找两个好看的在这里看门呀,这要是换做心脏不好的,往那一过还不得吓死过去?”
琴烬昇伸手半环着她的臂膀,手掌中赫然变出一件披风来。
“娘子切莫担忧,有为夫在身旁,定能保佑你安然无恙。”
肉麻的话语说出口后,宋娇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落满地了,她先前在青桑面前假意捏造身份,无非就是为自己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现如今眼见着琴烬昇入戏,瞬间感到恶寒起来。
“你少在这里蹬鼻子上脸,给你一点颜色,你就敢开染坊。”
“想当我夫君你还不够格呢,就连我爹那关都过不了,更别提我娘那里了!”
瞪过他一眼后,宋娇提起裙摆往玉京楼上走去。
果不其然,守门的两只精怪看见他二人后,瞬间将其拦住。
“等等!闻着你俩身上的气息,应该是新到缚灵地没多久的吧?”
“不懂玉京楼的规矩可别想进去找人,能够住进楼里的人可是胡玉城里的上等人,不是旁人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精怪们面上带着奇奇怪怪的表情动作,呲牙咧嘴的好似在和谁扮鬼脸。
它们一个长得像非洲野驴,一个长得像非洲野象,模样那叫惨不忍睹,实在是让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哟,没想到胡玉城里边还把人分个三六九等呢,不知道您二位在此处究竟算哪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