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不安在房间来回踱步,他这次来拜访苏泽是带着魏国公的任务来的,一开始他来京城是因为魏国公想和苏泽达成合作,想要拿到苏泽手里的玻璃,肥皂等制作工艺,可苏泽开出了条件,必须要魏国公府拿到玻璃厂和肥皂厂一半的股份以上,苏泽才会考虑和魏国府加深合作。
因此徐三这些日子一直在交易中心收购股票,直到前些天,南京的信传了过来,让徐三暂时停止收购股票,争取和苏泽见上一面。
所以徐三收到信之后就连忙想要拜访苏泽,传达魏国公的意思,可如今苏泽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由魏国府拿捏的小县令了,架子摆得很足,愣是直到今天才同意见他一面。
对此徐三心中虽然有不满,可也不敢心生怨怼,害怕误了国公爷的事,只能老老实实跟着苏泽手底下的人来到此处干等着,连杯茶都喝不上。
徐三也知道,苏泽心中估计是有点怨气,才会拿捏姿态,不愿意见他,毕竟之前魏国府和清凤县的达成合作的时候并不愉快。
苏泽一开始是不愿意和魏国公府合作的,因为他在江南那边已经有了合作人了,而清风县为了保密,一般一个地方只有一个合作商,所以即使是魏国公派人来了清风县,苏泽依然不给面子,只道已经有了合作商,不愿意违背协议,节外生枝,以作推辞。
魏国公把这事交给了徐三来办,徐三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得魏国公不快,于是私下使了点手段,逼迫那几个江南的商人就范。
原本徐三是想让苏泽就范的,可苏泽是胆大,直接扬言魏国公要是看他不爽就来清风县干他好了,别人会畏惧魏国公府的权势,苏泽可不怕。
徐家一门两国公,位高权重是事实,可魏国公那一支一直被朱棣所不喜,全因当初奉天靖难之时,徐辉祖站错了队,不帮他姐夫也就算了,非要站在朱允炆背后和朱棣为敌。
靖难之役时,徐辉祖作为南军主将,于白沟河之战中掩护李景隆撤退,全师而还,又在齐眉山大胜燕军。
朱棣入南京后,徐辉祖留在父祠,不肯迎接朱棣,被下狱审问。
朱棣亲自召见询问,徐辉祖一言不发,始终没有推戴朱棣称帝的意思。
法司逼迫他招供,徐辉祖振笔直书:“中山王开国功臣子孙免死。”
朱棣大怒,想要诛杀他,因其是元勋之后,且身为国舅,这才作罢。
之后,朱棣勒令徐辉祖返回私宅,革去他的俸禄和爵位,直到徐辉祖死了之后,朱棣以“中山王不可无后”为理由,命其长子徐钦继承魏国公,恢复了魏国公的爵位。
可虽然恢复了爵位不代表朱棣原谅了徐辉祖这一脉,之所以恢复爵位,一方面是因为徐达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已经故去的仁孝文皇后的原因。
朱棣对于靖难之役徐辉祖不帮他还是耿耿于怀,在历史上,永乐十九年又找了由头削去了徐钦德爵位,直到朱高炽上位了才服爵。
说是魏国公,可苏泽没当回事,魏国咋了,有本事来清风县弄他好了,清风县离京城不远,要是魏国公不能悄无声息的把苏泽干掉,那就等着朱棣找麻烦吧。
苏泽那时候可不知道黄泰顺就是当朝皇太孙朱瞻基,可他也没怕过魏国公,惹毛了他,他非要去试试魏国公府的斤两,徐三倒是威胁过苏泽一次,拿魏国府压苏泽,苏泽当场翻脸,徐三差点没离开的了清风县。
就算活着出去了,也遭了一顿毒打,随行的人在清风县县衙门口光着身子挂了三天,还是锦衣卫王康和东厂那边的人从中说和,劝苏泽不要得罪魏国公府,苏泽才捏着鼻子不情不愿的放了徐三等人。
自那之后,徐三就不敢威胁苏泽了,可他不敢威胁苏泽,威胁那几个江南的商人倒是没什么,那些商人虽然舍不得清风县这条线,可他们也不敢想苏泽一样正面硬刚魏国府,于是不情不愿的将合作权交给了魏国府。
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本就低,是个官就能随便拿捏他们,更别说魏国公府了,能借此和魏国公府搭上关系,也许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苏泽虽然不耻魏国府的手段,可既然那几个商人都“自愿”放弃了合作,苏泽也不愿意节外生枝,所以才和魏国府达成了合作,让魏国公府拿去了在南京一带的玻璃和肥皂的经销权。
好在后面倒是没有弄出幺蛾子,一切合作顺利,魏国公和清风县合作了之后赚了不少银子,也承苏泽的情,并没有泄露和苏泽有关的消息,关起门来闷声发大财,后面还帮苏泽处理了江南那个坏了规矩的商人,给足了苏泽的面子。
徐三等了许久苏泽都没来见他,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回忆起魏国公在书信上的交代。
这次魏国公知道苏泽攀上了东宫的高枝,不再满足和苏泽进行商业上的合作了,想要更进一步,借着苏泽的手重新回到大明的朝廷中枢,不甘心待在南京当南京守备了。
不得不说,徐钦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当他收到了徐三的信之后,立马看到了机会,苏泽既然能一定程度上影响陛下和朝廷的决策,说不让民间私自开采无烟煤就不让,可见苏泽受到了重用,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
徐三只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