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亦羽心知,自己又要费一番口舌解释了,即便如此,也未必能让男人相信自己。
不过,眼下并不是解释的好时候。
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应付了这胡氏才是。
谷亦羽缓缓呼了一口气,嘴角勾出两分冷淡的笑意,“夫人说笑了,我这肚子,如今不过四个月左右,哪里能有五个月的肚子大,夫人管理府中诸多事务,忙的紧,再说夫人怀姐姐的时候,那可是十几年前了吧,记得不准也不算个什么事儿。”
她说话时倒是带着几分笑意,只是那语气中透出来的冷意,却是让胡氏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
好啊,看来她还真是小瞧这个死丫头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嘲讽她得了这十几年的宠爱,也再不能怀孕,生不出儿子?
这件事一直是胡氏的一块心病。
虽说有谷潋,可这个女儿是怎么回事,谷远志不知道,她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何况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再是怎么受宠,终究没什么大用处。
如果她能生出一个儿子来,那她在府里的地位就彻底稳固了不说,以后这府里的一切,也必定是她的。
主意打的是不错,可惜她在青楼里的那几年,到底是伤了身子,能怀上谷潋已经是意料之外,哪里还有能耐再生一个?
没办法,她只能偷偷让人给叶氏也下了绝育药,这样至少能保证,对方和自己一样生不出来。
好在谷远志一直对自己宠爱如初,倒是也没生出再纳妾的想法,于是这十几年,胡氏虽然没有儿子,在这府里倒也生活的相当滋润。
可无论如何,生儿子这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谷亦羽拿这事儿来反击,正正好好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咬牙吸了几口冷气,胡氏才勉强把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
“姑爷初来府上,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胡氏转头看向穆天阑,朝他笑了笑,“许久没见小羽,只顾着和她说话,倒是忘了招呼你,姑爷可不要挑理才是。”
胡氏此刻的态度,和方才面对谷亦羽的时候,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甚至带着几分刻意亲近的讨好之意。
“夫人多虑了。”男人的态度倒是极为清淡,甚至表现的有些冷淡,想来也是为着胡氏刚才的那些话心有不满。
胡氏倒是并不在意,她只当对方是因为男人的尊严作祟,心里边正不好受,不但不计较,面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几分。
“哎呀,天阑你虽然没在府上住过,但你怎么说也是我姑爷,不用见外,把这里当自家就好。”胡氏语气中热络的味道更深了几分,看着谷亦羽的眼神中,满是挑衅的味道。
谷亦羽没心情和她上演什么母慈子孝的戏码,况且这里又没外人,他们表面上不算是撕破了脸,却也差不离了。
因此,谷亦羽也没惯着胡氏,对着她便是毫不掩饰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后露出一个讽刺味道十足的笑容来。
胡氏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谷亦羽还没表现出恐惧担忧,这穆天阑的态度,显而易见,难不成这死丫头就不担心?
虽说她是县令千金不假,可府上没有人给她撑腰,她这个身份也不过就是个笑话而已,根本什么作用也没有。
胡氏咬了咬牙,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抬手甩了下帕子,“瞧我,光顾着和你们说话,竟然也忘了正事儿。”
“不过,你们两个一路上也劳累了,我先让人带你们到房间休息会儿,等到晚饭的时候,再商谈这寿宴的事情也不迟。”
说罢,胡氏转头,仍旧叫了那花容,把两人带去休息,自己则一屁股在主位的椅子上坐下来,招手示意那张嬷嬷附耳过来,小声在她耳边吩咐了一通。
那张嬷嬷连连点头应了,而后拍着胸脯保证必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这才抬脚出门去了。
胡氏这才算了了一小桩心事,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时不时的冷笑一声,模样像个女妖精一般,十分的阴毒可怕。
这县令府是个三进的院子,委实不算小了,虽说谷亦羽有着原主的记忆,但对这个院子仍旧并不怎么熟悉。
两人跟着那花容七拐八拐的,才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院前面,那小院倒也有个名字,叫做“寒露”院,正是原主出嫁之前住的地方。
这院子里的布置倒是中规中矩,算不上多好,却也不算破落,可见原主从前在县令府上,表面上,吃穿用度还不算太差。
只是这院子的名字,却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有种凄凄惨惨的感觉,从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也足以见得原主在这府里的地位了。
谷亦羽早就对原主的处境心知肚明,倒也没什么表现,只是男人在看到这三个字之后,面上的表情却是有几分异样,也不知心里是想到了什么。
“二小姐,二姑爷,这房间夫人已经让人已经提前收拾好了,你们若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奴婢就是。”
那花容推开主屋的房门,把两人让了进去,垂首站立在那里,一副任凭吩咐的模样。
谷亦羽扭头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男人,摆了摆手让她下去,“这里先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