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挣一千文,让土里刨食的村民艳羡不已,更是让人匪夷所思是天香楼的掌柜居然亲自来收鱼。
一个清瘦的老者捋者花白的胡子说道:“诸位可知这天香楼的背景?这钱掌柜的身份?”
见到村民们大眼瞪小眼,老者愈发得意。
“这天香楼乃是咱们大康四大世家之一钱家的产业,而这钱掌柜便是钱家庶出子弟。”
老头不知从哪儿道听途说的消息,今个儿终于有机会显摆一下。
“钱家世代经商,布匹、酒楼、盐铁、漕运无所不及……”
老头絮絮叨叨一通,话锋一转:“为啥钱家这么厉害?据说大乾立国之初,蛮族入侵,钱家捐赠一千万两白银,并以糯米汁筑墙,保京都不失,获国公爵,自此掌控商业三百年,真可谓富可……”
“这和我们有啥关系?”
一句话把老头呛得差点背过去。
这边钱大富急不可待的询问鱼肉入水易散的事儿。
宋天明告知不可沸水下锅,钱大富恍然大悟,带着鱼心满意足的离开。
村民们见到宋天明纷纷以‘小宋先生’热情的打着招呼。
以前多少有些‘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轻蔑,如今已有了几分真诚。
“小宋先生,你和天香楼的钱掌柜很熟吗?怎么以前也没听你提过?要不你帮我说说,以后我捕的鱼都送到天香楼行不?”
以捕鱼为生的程二林抓住时机,因为怒江的鱼期只有半年多,鱼又不易保鲜卖不掉就只能做鱼干,收入锐减,如果能够直接供应天香楼,那他的生活将得到极大的改善。
“就你那几只鱼鹰能捕几条鱼?你老老实实的去集市上卖便是了,何必让小宋先生出面,还承了钱掌柜的人情?”
程虎如此一说,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在东盘乡,如果孙癞子是臭狗屎,那这程二林便是苍蝇,同样的不招人待见。
不过宋天明还是应道:“我无意间得到了一份菜谱,这才结识了钱掌柜,下次见到钱掌柜,我来帮你问问,成不成的我可不敢保证。”
“什么菜谱那么厉害?小宋先生能教教我吗?”
宋天明无奈一笑:“这菜谱已经和天香楼签了契约,不然钱掌柜也不会来收我的鱼。”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不然一个乡下穷小子,怎么能突然结识天香楼掌柜这等大人物?
此时正值怒江鱼期,宋天明准备趁热打铁,招呼二牛和称呼在天黑之前再捞一网。
夕阳西沉,把江面染成了金色。
宋天明白皙的脸庞憋得通红,二牛和程虎累的满头大汗,即便三个人使出了吃奶得劲儿依然没能拖动渔网。
“都愣着干嘛,赶紧下水帮忙。”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村民们不分男女,争先恐后的下水。
宋天明被挤了一个趔趄,眼睁睁的看着众人七手八脚把渔网拉上了岸。
面对这些朴实的村民,宋天明突然心里一动:生逢乱世,东盘乡便是根基,既然人心可用,何不趁机拉拢一番?
宋天明拥有超乎这个时代的知识和思想,无论是经商,还是入仕亦或就是做个工匠,都能够一鸣惊人,迅速的获取大量的财富。
不过宋天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千古真理,没有根基的暴富,只会‘跳得越高,摔的越响。’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寒门难出贵子,底层人的命不如狗。
所以宋天明决定扎根东盘乡,甚至是整个下河县。
“我的乖乖,这一网起码要卖二千文。”
“我早说了,小宋先生乃是文曲星下凡,你们就是不信。”
“天呐,这么大一条鱼,难怪这么沉,快要成精了吧?”
随着一声惊呼,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只见渔网里一条通体泛红约摸一米多的大鱼还在网里不停挣扎。
白须老者费了老鼻子劲才挤进人群,声音微颤:“真的是怒目鱼王,真的是怒目鱼王啊。鱼跃龙门便化龙,速速将它放了。”
这好不容易抓一条大鱼,居然要放了?
程素素似乎洞悉了宋天明的心思,和气的说道:“老人家,你见过会闭眼的鱼吗?啥怒目鱼王,就是长的大了点。”
何双却加了一句:“管它鱼王,还是鱼后,锅里一顿都一样。”
“妇人之见,小宋先生,今日若渡了鱼王必将是一份天大的福缘,不然必受灾殃。”
老头神色紧张,村民们也都信了几分。
可惜遇上了无神论的宋天明,直接来了一句:“既然是天大的福缘,岂能放了?要吃了才对啊。”
这下,老头胡子一翘,真真的背了过去。
宋天明见老头没啥大碍,便吩咐二牛去天香楼买十坛天香醉,程虎去张罗桌椅。
朗声说道:“今天感谢各位乡亲帮忙,咱们今天得了一份福缘,那就一起吃。今天晚上我请全村老少吃酸菜鱼。”
朴实的村民没想到就是搭了个手,小宋先生居然要请客,还全村?
“还有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