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元洲原本打算亲自送楚耀祖去考场的,但是楚耀祖拒绝了。
知府大人亲自送考,他怕有人说自己有后台。
汤圆和张氏一路将楚耀祖送到考场外。
一路上,张氏叮嘱个不停,楚耀祖耐着性子听着,但是心早就已经飞到考场里面了。
考场外,跟张氏和汤圆一样来送考的亲人,也有很多,考场外跟集市上热闹。
“喂,你们听说了吗?海向明,海秀才,今年也要来考。”
忽然,一个考生带来了一个爆炸消息。
“什么?他也要考?我听说他最近的倒霉事,比往年更加变本加厉,整日头上都在下雨。”
“没错。我前几日有幸在路上遇到了。哎哟,那雨下得大得哟。从他身边走的人,全都得淋湿。”
“你说他怎么不早半个月倒这个霉?那样就不会闹旱灾了。”
“他要早半个月这样,那这个事情,也就不叫倒霉了。哈哈哈……”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他一回来了,我们这里都得下雨。我们全都没法好好考。”
众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啊?这怎么行?若是他来了,我们不是要在雨里面考三天的试?”
“真倒霉,怎么就跟他在一个考场?”
考生们还只是抱怨,但这时,一位家属站了出来。
“这不行。你们准备了三年,不能被这么一个人影响了。而且他还不是影响一个两个,是把你们全都影响了。这样的人,不是老鼠屎是什么?必须把他赶出去。你们这些考生,就该团结起来,像考官检举,不让他进考场。”
这些话,立刻就得到了在场大多数家属的认同。
“对,不能让他一个人,影响了所有人。”
“他这样的人,就该自觉一点,不能不来考试吗?”
“这么重要的考试,影响的,可是一辈子啊。”
……
谁愿意因为一个人,就耽误自己三年的时光呢?
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汤圆想要为海向明说两句话,但根本插不上嘴。
最后,把考官给吵嚷出来了。
“安静。”考官一句话,顿时就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但听了大家的描述后,考官也沉默了。
考官也早就认识海向明了。
而且,前面几次他在考场出糗的事,考官们还都记着呢。
但朝廷可没有明文规定,这样的人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考官顿时很为难。
汤圆赶紧扯扯爹的衣袖。
这样的场合,她一个小孩子开口说话,只怕也没有人会听,还是让楚耀祖开口说。
“海秀才都还没有来,他是不是跟大家说的那样倒霉,还不一定呢。大家不妨先等一会,等他来了。若果然跟外面传言的那样,大人再处理不迟。”
楚耀祖站出来,大声地说道。
他生得高大,又有一身的儒雅气质,声如洪钟,说出来的话,就很有说服力。
众人全都朝楚耀祖看过来。
“这还有假吗?我亲眼看见的,海秀才的头顶下雨呢。他走到哪,雨就下到哪。”
“对,我也看见过。”
“我也看见过。你们要等他来可以,但是我告诫你们一句:你们最好都备好了雨伞。”
最后说话的人,说完,立刻就把自己备好的雨伞拿了出来。
而来的这么多人,总有人准备了雨伞,也有人没有准备雨伞。
手里有伞的人,自然不慌,没有准备雨伞的人,更加催着考官,赶紧派人,拦住海秀才,千万不能让他接近考场。
最后,考官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安抚大多数考生的情绪更加重要。
“来人,海秀才的家在南边,你们去南边迎一迎,若是果然如大家所说,海秀才所到之处,必定下雨,那就说服他不要过来了。”
汤圆皱起了眉头。
“爹,娘,我也去迎一迎海秀才吧。”
“好,我们跟你一起去。”楚耀祖和张氏立刻就答应了。
三人驾上马车,赶在考官派出的人之前,朝南边而去。
走着走着,汤圆就看见了海向明。
“汤圆,刚才我走着走着,忽然就不下雨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然后我抬头一寻找,果然就看到了你。真的是太好了。”
海向明收起手里的雨伞,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只是,他的头发和衣裳都淋湿了不少,看起来有些狼狈。
张氏给他递了一块干毛巾。
“海秀才,擦把脸。”
楚耀祖走过去,拍一下他的肩膀。
“海兄,快上马车,马上要进考场了。”
海向明不知所措地看向汤圆。
汤圆忙解释:“这是我爹和我娘。我爹今天也要参加乡试。”
“原来是楚兄和嫂子。多谢,多谢。”海向明忙不迭道谢。
三人赶到考场外。
楚耀祖拉着海向明,大声对大家说道:
“大家看到了吧。海秀才就在这里,哪儿有雨。你们说的情况,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