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祖拍着秦芳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秦兄出息了,如今在府城,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呢。”
秦芳连连摆手。
“楚兄取笑了,你还不知道我吗?不过是外面的人乱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秦芳紧张得额头都冒汗了。他只不过是把自己写得比较好的字拿出去卖,想换一点钱,也不知怎么了,就成了府城文人追捧的书法家,随后,求他的字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字卖得也越来越贵。
接着就有字画商找到他,说是只要他配合,就能把他的名声打出去。
他糊里糊涂就答应了,后来就有了南华旧友的称号,说实在的,到现在,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成了名人了,南华旧友真的是他吗?为何他感觉与这个名号,这么割裂呢?
文人的圈子里逐渐传出许多关于南华旧友的逸闻趣事,然而,那些都跟秦芳无关。
他想出来辟谣,但书画商不允许,还让他闭门不出,随便外面的人怎么揣测。
若不是楚耀祖在请帖上写了是有事求自己,他今日也是不会出门的。
若不是楚耀祖点醒了他,他恐怕会一直沉沦在文人的虚荣心和酒肉带来的麻木里,最终成为一个行尸走肉的存在。
而现在,他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不但跟以前整日喝酒念酸诗的那些人决裂了,还挣到了钱,老母亲也跟着自己过上了像样的日子。或许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但秦芳现在的追求,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让母亲受累挨饿受冻。
楚耀祖当然看得出来秦芳的改变,现在的秦芳,不但务实,还很谦逊。
“楚兄,你说有事找我?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楚兄尽管说。小弟定然义不容辞。”秦芳信誓旦旦。
“不忙,先进去喝酒吃席。”
楚耀祖拦住秦芳的肩膀,把人请到了里面。
而因为在场并无人知道秦芳就是南华旧友,所以根本没有人在意秦芳。
白元洲来到后宅,吩咐下人们给夫人梳妆打扮,出去招待客人。
白夫人被禁足两天,自然对白元洲没有好脸色。
“白元洲,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的人你也敢动。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白夫人一看到白元洲,就破口大骂开了。
“夫人息怒。”白元洲很有耐心,“那个奴才在外面没少干坏事,伤的可都是你我这个做主子的面子啊。”
白元洲吩咐管家进来,把于妈妈这些年狗仗人势做的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白夫人的气焰这才消了下去。
“这狗奴才竟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坏事?”
“本府难道还会冤枉她一个老妈子不成?”
白夫人抬头看看白元洲,那倒是的,大人做官还是很有良心的,从来不做欺压百姓的事情,于妈妈做的事情,确实该罚。
“于妈妈倒也罢了,你请来的厨子,莫非是御厨不成?竟然如此大费周章地去迎接。一个厨子,她哪里配了?”
白夫人被下了面子,自然是要找回来的。
“夫人啊,为夫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你可别小看了楚家人,他们比御厨可尊贵多了。”
白元洲附在夫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当真?”白夫人惊讶道。
“当然了。本府跟楚家人搞好关系,看的是那一位的面子。”
白夫人明白了。“好,我知道了,我定会与楚家人搞好关系的。”
白元洲满意地离开去招待客人了。
“大人,清酒山人等已经到了。”管家前来禀告。
白元洲忙去了前院,果然,几位府城知名的文人,都已经入座,而其他人,围着这几个文人,正热烈地谈论着。
“大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都起身迎接白元洲。
不过,以清酒山人为首的几个年长的文人,起身得些微有些慢了,一直等到白元洲走到他们跟前了,他们才慢慢地站起来了。
白元洲知道,文人都是有些傲气的,遂也不计较。
双方见过后,白元洲身为主人,说了几句欢迎的话。
随后他扫视一圈,略有些失望地问道:
“南华旧友先生,还没有来吗?”
“楚兄,你请的南华旧友呢?怎么还没来?”有人看好戏地笑着。
又看到楚耀祖身边坐着一个年轻人,“楚兄,这位是?”
楚耀祖正要介绍秦芳,秦芳自己站了起来,道:
“在下姓秦,是楚兄的同窗。”
“哦?那你是做什么的?”
“在下家住乡下,平日靠着抄抄写写,赚钱供养老母。”
“原来是一个抄书匠。真给我们读书人丢脸。”
楚耀祖气愤地说道:
“丢脸?他就是南华旧友。”只可惜你们有眼不识泰山。
秦芳温和有礼地朝众人一鞠躬。
众人一看,这秦芳不过二十来岁,衣着朴素,甚至有点土,手里连把折扇都没有,别说南华旧友了,他甚至都不像是一个读书人,更像路边等活儿的脚力。
“哈哈,楚兄,你从哪里拉过来的人?你要找人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