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都看出来了,尚晚霞眼神躲闪,显然说谎了。
张氏道:“尚家妹子,若是你与县令之前有什么过节,那我们就不能送你去了。汤圆是我女儿不错,但是你的命,也是命啊。”
尚晚霞震惊地看着张氏,又看看大家。
她真的遇上好人了。
“夫人,我是汤圆小姐买来的奴仆,我甘愿为了汤圆小姐付出一切。”
张氏还要说些什么,尚晚霞又道:
“放心,夫人,我知道县令,他就算与我有什么过节,也是为了我手里的织云锦技术。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果真?”
“嗯。”尚晚霞坚定地点头,“只是,还请夫人帮忙照料我的孩子。”
张氏也肯定地说道:“我定将云儿好好教养,将来完整无缺地交还给你。”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睡好。
身在县衙的汤圆,也没有睡好。
这几日下来,她才发现,那个整日吃斋念佛,手里总捏着一串佛珠的县令夫人,原来看起来并不似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慈善。
县令施达山自上任以来,之所以名声还不错,靠的就是这位夫人,在背后给他擦屁股。
每每县令强抢了民宅,夫人去威逼利诱地让对方闭嘴;每每县令草菅了人命,也是夫人去挖坑埋人;每每发现有人要反抗县令的暴政,夫人先发觉了,便会出手,替县令荡平了这潜在的危机。
施夫人吃斋念佛,是在为自己赎罪吧。
第二天一早,胖瘦听差送水和食物进小院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汤圆了。
两人又在院子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顿时生出不好的感觉来,连忙去禀告了这件事。
施达山亲自带着人找,最后,在后花园的池塘边找到了汤圆的鞋子。
“难道掉进水里了?”施达山命人下水去找。
正着急呢,忽然仆人来报,说外面有人求见。
“不见,不见。”施达山正在心烦意乱之际,哪儿有心思见客?
可仆人将那人的名帖递上后,施达山立刻改变了主意。一面跌跌撞撞往外跑去,一边命人好好请客人请来。
原来,来的是知府白元洲。
施达山慌慌张张跑到客厅的时候,见白元洲端坐在上首,不怒自威,旁边还站着楚耀祖。
“知府大人,就是这位县令大人,将我家女儿带至县衙,不得归家……”
楚耀祖急急说出自己的冤情,但白元洲一个眼神,就打断了他。
人还在对方的手上,不可激怒的对方。
“楚秀才,想是有什么误会。”白元洲道。
施达山见这白元洲不是兴师问罪的嘴脸,顿时心里不那么慌了。
“知府大人,下官只是太喜欢楚秀才的女儿,才将她带来小住几日。楚秀才,实在是误会下官的好意了。”
“是误会就好。既然如此,施大人还是赶紧放小姑娘回家。也请不要责怪楚秀才的做法,他也是太担心女儿了。施大人你这般霸占着人家的女儿不放手,做父亲的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白元洲像一个和事佬一般。
楚耀祖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施达山却是放心了下来,虽然与这个白元洲打交道不多,但是看起来他是偏向和维护自己的。
只是,他立刻又想起来了,汤圆现在还没有找到呢。
“下官这就去把汤圆带过来。白大人和楚秀才稍候片刻。”
施达山镇定下来,命人好生款待白元洲和楚耀祖,自己又去了后院。
“找到了吗?”施达山到了后花园,见小小的池塘,已经被翻得一团糟。
“大人,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施达山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着急。
施夫人走过来,“大人,不用着急。我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施达山轻蔑地看了一眼施夫人。
夫妻二十年来,她从未得到过相公的尊重,也早已经习惯了被他这般轻视了。
她咽下心中的酸涩,虽然如此,她还是要尽力地帮助这个男人。
她命丫鬟牵出一只细犬,随后,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下,让细犬闻一闻。
那个小姑娘偷偷藏了她的玉佩,施夫人其实早就发觉了。
细犬汪汪叫了两声后,立刻朝着花园的前院跑去,施夫人和丫鬟连忙跟上。
到了前院,细犬跑到了一只狗洞旁边,嗅嗅,回头朝施夫人叫了两声,便从狗洞钻了出去。
“夫人,细犬的意思是,那小姑娘是从这狗洞里钻出去的?”丫鬟问。
施夫人望着狗洞,若有所思。
这前院热闹,人来人往的,若是那小姑娘是从这里出去的,必然会被发现才对。
可细犬的鼻子,错不了。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施夫人扶着丫鬟出了院子。
细犬一顿疾跑,若不是它跑一段路,就停下来等一会儿,施夫人险些跟不上。
忽然,细犬猛然顿住,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耳朵也耷拉了下来,高昂的“汪汪”声,变成了低沉的“呜呜”声。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