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的话,如天地至正雷霆,让桃山上的少年浑身一震。
陈三抬头望着悬空在虚空中的第二道法旨,喉咙滚动,炽盛的灿金色光芒中带着无法想象的诱惑。
只需少年起身伸手,简单至极的动作,便能让他成为这座山河中最为尊崇的人。
执掌四座书院。
神庭统御山河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事情。
开历史先河。
“执掌四座书院,这样的事情竟然落在我的身上。”陈三咧嘴一笑,天地间的这场雨势似乎更加磅礴,俨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感觉。
浓厚阴云之中,天雷炸响,似乎隐藏着一头蓄势待发,择人而噬的凶兽。
一旁的老先生站立在被鲜血浸润的土地上,身后三具尸体横呈,双手拢在袖中,大风吹动着他的衣袖鼓动。
老先生面带微笑,沉默不语,不动声色,他在等待少年人的决定,一个可以决定少年人命运的决定。
死或生,都在少年的一句话中。
一股浓郁的杀意便隐藏在老先生眼神深处,随时可以爆发出来,施以雷霆手段。
“陈三先生,执掌四座书院,这是天的意思。”老先生说着。
陈三咧嘴嗤笑道:“山河天下,天骄辈出,野花遍地开,满腹经纶者不在少数,神庭统御山河多年,自然能够决定谁能够执掌四座书院,然而,他有决定的能力,我亦有选择的自由。”
“陈三先生的选择是?”老先生躬身。
“拒绝!”陈三说着。
听到这句话,老先生隐藏起来的杀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我会将陈三先生的话,传达给天。”侍令官转身,朝着桃山下走过去。
随着老先生的离去,天地间这场波澜壮阔的磅礴大雨,雨势变弱停歇了下来,被浓厚阴云笼罩的天际,透露出一丝的光芒出来。
看着侍令官的离去,桃山上的少年大松一口气,他明白,就在刚才,但凡他忍受不住心中的诱惑,接下了那道法旨,带来的后果便是承接侍令官的攻伐。
神庭天杀他之心,暴露无疑。
陈三选择了拒绝,拒绝执掌四座书院,在这样的拒绝中,即便神庭天有想杀他的心,在师出无名的情况下,始终无法在天下人的面前名正言顺的对陈三动手。
桃山上,还有一人没有离去,镇神司少司首费介,他的手上也有一道法旨,同样也是为了陈三而来。
这道法旨不同于侍令官手中的法旨,而是一张来自镇神司拘捕令的令旨。
“这道令旨,本不应该拿出来的,可是陈三先生没有选择执掌四座书院,那么,镇神司便要按规矩办事,请陈三先生前往镇神司接受调查吧!刺天穹中的杀生小殿主死在了一条巷道中,我想陈三先生该知道些什么。”费介说着。
此前,武帝城中有一处巷道中爆发一场战斗,刺天穹中的杀生小殿主尸体横呈在巷道中,在镇神司赶到之前,凶手已经离开了。
“刺天穹的杀手死在一条巷道中,与我何干?行走在黑暗中,游走在死亡边缘,被他人诛杀,这样的事情,想来是一件正常的事情。”陈三说着。
镇神司喜欢按照规矩办事,那么陈三也用规矩办事。
以规矩压规矩。
“镇神司拿人可有证据?莫非镇神司当真如山河所流传那样,只手遮天,一言以蔽之?”嘲讽的声音
自陈三口中传出。
诛心之论!
镇神司绝对不能进去,即便魏良远赴西境长城,如今的大司首位置高悬,镇神司中依旧不能去,进去必然会被活剥一层皮。
“什么原因?”费介脸上浮现讥讽之色,伸手朝着怀中摸了过去,一块带着字的木块被费介掏出。
唐!
汶水唐家马车车厢上的标志。
标志上还残留着被天雷轰砸过的痕迹。
巷道之中的那道天雷,重创了杀生小殿主,也将巷道之中汶水唐家的马车摧毁个干净。
看着费介手中的木块,陈三神情一凝,在那样密集的天雷下,汶水唐家的马车车厢并没有尽数被摧毁,竟然留下了这样的证据。
“我想陈三先生不会不认识这个。”费介将木块抛掷在少年面前,负手而立,此刻在桃山之下,镇神司的甲士已然缓慢走上桃山。
“一块木块便能说明杀生小殿主便是我杀,而非他杀?”陈三沉声,神色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经风起云涌。
他在思考,在镇神司坐实他的罪责前,该如何脱罪,一旦镇神司坐实罪责,陈三必然会被带往镇神司中,届时神鬼无用。
若是抗拒拘捕,等同叛离山河,视同妖族。
费介微笑道:“杀生小殿主被杀那日,陈三先生前往瑶池阁赴宴,那时有一刺客冲出袭杀天机阁章台先生,陈三先生便是用一道正五雷法攻杀了刺客,正五雷法,天地至正雷霆,这块木块上残留的雷霆气息,我想不需要帮陈三先生引导出来了吧。”
陈三肃穆,镇神司少司少有备而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调查清楚,一切的罪责指向陈三。
在武帝城中发生私斗的罪责,已然坐实。
“我想陈三先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