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鹿子霖家塞了一个信封。
“这是个啥?鸡毛传帖?”
把这个信件好好的看了一遍,确实不像是随便湖弄的。
鹿泰恒年纪大,经历的事多,特意过来看看。
“紫色的鸡毛,这火漆的色,确实是鸡毛信无疑。”
鹿兆鹏也凑过来看。
他们白鹿原这个鸡毛传帖可是有讲究的。
据说几十年前闹土匪,也有过一次鸡毛传贴的事件。一道插着紫色翎毛传贴在白鹿原的乡村秘密传递着,各个村长的男人一起拥向那几个土匪居住的村长,把所有土匪都给灭了。
“爹,你看看,这不是瞎胡闹吗,鸡毛信是能随便发的吗。鸡毛信是不是在各个村的族长手上。白嘉轩怎能做这湖涂事,不对,也可能是别的村的族长发起的。不行,我得赶紧去和嘉轩说说。”鹿子霖对这鸡毛信并不在乎,县长要求纳粮,农户们能有什么法子。
“怎么了,信上写了些什么内容。兆鹏,你念念。”鹿泰恒知道事情很大,不然也不会动用了鸡毛信。
鹿兆鹏看了下信的内容,“爷,就是原上的人不愿再交粮了,县上还征粮的话,就要把所有的农具都交上去,大家都不种地了。谁不去交农具的或者阻挠交农具的,一律砸锅烧房。”
“爹,你听听,这像什么话吗。难不成我不去交农具,他们还真敢烧我的房。”鹿子霖说话的声音底气不是很足,万一真有激进的人怎么办。
他是乡约,交农具肯定是不会去的,至少是不会组织。想着先拖一拖看看情况。
第二天白天。
整个原上的气氛有些沉重,大家还是没有交粮的迹象。
不止他们白鹿村,神禾村,周边十来个村庄都没有想要交粮的情况。
不止不交粮,不少的人扛着犁杖,耙子,锄头,等等农具,开始在村巷转悠。随时准备着大动作。
“乌合之众,乌合之众,这是想造反啊。”
鹿子霖瞧着这情况,在家里焦急的很。
自己是乡约,管着第一保障所十来个村子。可这些闹事的,大多都是自己管辖的村子里的。
万一闹大了,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愁闷的很。
“爹,交农具,一起去,这事能成。咱家也能少交粮不是。”鹿兆鹏坚定的说着。
“你说什么?这不胡闹吗。”
就在这时总乡约田福贤过来了,“子霖,怎么回事,大家都不交粮。县上的人可是有枪的,你也不交。”
“交,交,怎能不交呢。我家又不差那两斗粮。”
“你也知道了?”接着鹿子霖把鸡毛信的事跟他说了。
田福贤知道了这事,可以想到白鹿原上定是出了叛徒。
“你们几个去各村的族长家,把人给看住了。”
他知道这种鸡毛信都是在各村的族长保管着的。
就是白鹿原上有着几十个村子,那就是几十个族长,要把真正的主事者找出来不是件简单的事。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族长都给看住,起事的主要人都被看住了,其他人就不成气候。
目前的国人皆是如此,没有挑头的,剩下的就不敢闹事了。
“子霖,你也要交农具?”
“福贤,你是知道我的嘛,我哪敢做出这样的事。”
“那就好。我怀疑这事就是白嘉轩挑起的。”
鹿子霖在为白嘉轩辩解着,他两是对头,同时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可不敢把这个帽子给白嘉轩扣上了。
“你去把白嘉轩请过来,一起吃个饭。这些村子里的族长都留下了,那些个人就翻不了天。”
两个带着枪的兵去请的白嘉轩,很快就把人请了过来。
“嘉轩,你来了。今天请你来,实话说吧,有人向县府告密,说你是这次交农具起事的头。”田福贤准备套套话。
鹿子霖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根本就不信嘉轩会跟那些人一起闹事。来,都屋里坐,先喝杯茶。”
白嘉轩有些苦恼,被留住了,还有带枪的兵,他根本走不出去。
心里只希望别的族长能顶用能够带领大家去县上交粮。
几十个村长,整个白鹿原也有数万人。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其他村子里的族长也都被田福贤安排的人给留住了。
而此时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集结起来。
更多的人则是在屋里观望着。
都准备好了农具,就等着冲锋的信号。
根据鸡毛信的内容,起事的信号就是三声铳响的声音。
而铳子只有几个德高望重就是那几个族长家才有,被控制住了自然也就不能再发信号。
人越来越多,三官庙被挤的水泄不通。
“起事的人呢,怎么没有见到一个人来。”
大家发现来的人都是些普通村民,那些个族长大户没有一个人过来的。
“该不会是被县长用赏金给收买了吧。”
“好像是被抓走了,去了县里的大牢准备处死呢。”
各种各样的流言开始传了起来。
可是没有主事的人,他们也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