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术!妖术!妖术!”寇四爷平躺着,两眼直直的望着帐顶,“又一个小七,又一个小七!”
下属吓坏了,赶紧给他抚胸顺气,“四爷,您冷静,他们只是谈到通边了,通边的事宜还没细谈呢!”
“通边?契丹答应通边?”寇四爷气息越发不稳。
“是,飞鸽传书上说,契丹原本要赠予良驹,但女帝以为,赠的法子不长久,若是冲着私情,日后说变卦就变卦了,不如谈买卖,对双方都有利,才能长久的彼此增强国力。也不至于惹得民怨。”下属低声说。
寇四爷平躺着,只剩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不能叫她就这么得逞,她里外都想落个好名声!休想,休想!”寇四爷喃喃说道。
下属却是听不清他嘀咕些什么,只是越发担忧的看他。
“备马,我要去!我要亲自去!”寇四爷挣扎着起来。
“四爷,您现在的身体……您若是有什么事儿,不如吩咐九姑娘去吧?”下属小声道。
“小九?呵,小九现在已经被她收买了!你还不知道吗?她这次出行,身边那么多‘障眼之人’都是小九给她寻来,要保护她不被行刺的!小九防着人呢!小九太小!太单纯!给她个糖,她就当那妖女是好人!”寇四爷越发生气。
院子里却猛的传来一声犬吠,“嗷唔——汪!”
寇四爷不由表情一怔,“这是……玄武?”
下属侧耳听了听,“是玄武,家犬不是这声音。”
寇四爷的表情一时间玄妙至极……
“说起来,玄武还是她给驯养出来的呢。那会儿……她多好啊。”
下属一时间抿唇,不知该说什么。
“不行!”寇四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小七因为她死了,我不能再念她的好!把玄武牵到别处去,别叫我再见!”
下属只得应了一声。
“悄悄备马,别叫小九知道,她若是知道了,必然要拦我,还要通知魏京华!不能叫小九坏了我的事儿!”寇四爷倒了一瓶子药水进口中,皱巴着脸强咽下。
他坐在床边,调息恢复力气。
见下属还不走,他抬脚要踹,“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
“四爷,您别折腾自己了。她只是个女子,早晚要倒台!您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下属带着哭腔劝。
“都这么想,都琢磨着她会倒在别人手里,所以才叫她一日一日的这么过着。我不指望别人,我要揭穿她!”寇四定定的看着远处跳动的灯火,眸子里都是执念。
下属长叹一声,躬身退下。
魏京华还不晓得,她已经是许多人的“执念”了。
酒席上她也喝了好几杯的酒,但她发现这酒挺好喝的,倒像是掺了碳酸饮料似得,多少竟还有些气泡感。
甜甜的,辛辣味儿很小。
她贪吃了许多杯,也不醉。
她提前离席,回到自己房中,原本她还记得殷岩柏的话,说他今晚要过来。
她翻了个身,嘟囔一声,“你再不过来,我就不等你了……你敢半夜把我喊醒,我跟你拼了……”
嘟囔完,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一觉到天明,吃了那许多果酒,非但没有叫她头疼,反而有助睡眠,叫她醒来之时,神清气爽。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来一看,“咦?晋王昨夜没有来?”
屏风后头立即走上前来一个婢女,“王爷昨夜吃醉了酒,听说是被人从酒宴上扶回去的。”
魏京华瞠目,“不是说他千杯不醉吗?我怎么觉得他经常喝醉?”
婢女垂头笑了笑,“陛下饮的是果酒,他们吃的是烈酒。”
“烈酒也不至于醉的那么狠吧……”魏京华琢磨着,再说下去,就好像她多盼着他来,
欲求不满似得?
她立时闭嘴,不再多说此事了。
“难得在外清闲,没有上朝之事,给我找一身利落的衣服,我要去园子里打拳。”魏京华吩咐道。
她有晨练的习惯,坚持了多少年了。因为躲避朝政之事,她差点把自己的晨练都荒废了。
如今发觉功夫似乎有所退步,晨练还是得捡回来。
她穿好了衣服,就往府衙后头的园子里去跑步。
她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跑了一阵子,听到校场上有人操练,呼呼呵呵的声音很是鼓动人心。
若是以往,她还是女官的时候,她也过去凑热闹了。
如今她却是“女帝”,算了,去了她不自在,别人也不自在。
她转道往花园假山那边儿去练。
临着假山正好有一处六角亭。
四下寂静,鸟叫声啾啾很悦耳。
清风阵阵,整个人的心都跟着沉静下来。
她站在六角亭里,抱拳起势,唰唰动作干脆利落的打了一套五禽戏。
她吐气收势,正欲再来一遍时,却听见假山上有低笑之声。
她咻的转过头去,往假山上看去。
太湖石的假山上,竟然站着一个人!她刚刚怎么没看见?
那人与她目光相接,竟然没一点儿尴尬之意,还冲她笑了笑,脚尖轻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