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华此时也主动说道,“无妨,大夫眼中,性命无贵贱。我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治好令堂,但必定尽心竭力。”
她话音温厚,没什么架子,脸上还带着亲和的笑意。
那侍卫却紧张不已,一直摇头摆手,“不用、不用……”
就连他身边几个同伴,看他的目光都狐疑起来。
与他关系较好的禁军侍卫甚至出声劝道,“魏长使医术了得,医德又好,你既是孝顺宁可放弃建功立业的机会,何不请魏长使为你母亲看病呢?”
“就算叫你母亲知道,她也是希望你能安心去为国效力的吧?”
“尚且不说那些,你母亲得了医治,岂不是自己少受罪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那侍卫几乎站立不住,先前射箭的时候,见他们也没怎么出汗,但这一会儿说话的功夫,他的汗却冒出如豆一般。
“能不能治的,现在说也不准,不如你带我去看看你母亲,若是我不能治,我绝不勉强,如何?”魏京华温声说道,脸上还带着几许平和的笑意。
那侍卫眼神慌乱。
其他的侍卫却是替他急了,“魏长使都说道这份儿上了,你怎么还不同意?”
“莫不是信不过我的医术?”魏京华小声问道。
“不是不是……”侍卫慌忙摆手。
连晋王爷、连太子殿下都肯叫她医治,他一个大内侍卫,凭什么信不过她的医术?
耳边追问他的声音愈来愈多。
昔日的朋友此时都开始质疑他。
忽而不知是谁,低声问了一句,“你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场面霎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侍卫的身上。
殷岩柏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亏心事?”他缓缓重复了一遍。
那侍卫约莫是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他能平静的捱过射箭
,能叫自己稳定发挥,已经实属不易。
如今这会儿,众人群起而质问之,昔日的朋友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偏偏晋王还一副要领他建立功名,魏长使还真切关心他母亲病情的模样……
他建立起的心里屏障本就摇摇欲坠。
“若是真做了什么事,你还是赶紧说了吧?你若主动交代,晋王殿下与魏长使必定能宽容处置……”他昔日最好的朋友在他身边劝道。
侍卫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是我……”
殷岩柏与魏京华对视一眼。
“那晚上,是我带人袭击了魏长使的马车……是我在岸上射箭……”他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他声音悲切,呜呜咽咽。
说着话他猛地抬起头来,“我愿一力承担责罚,求王爷不要牵连我的家人!他们并不知情……我母亲不过上个月才来到京都,她才刚刚享受京都的富庶日子……我还未能在她跟前尽孝……”
他眼圈红红的,眼睛里含着泪,强忍着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哭出来。
“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愿意去医治你母亲,你为何要杀我?”魏京华垂眸看着他,目光很平静,语气也平缓。
侍卫不敢直视她,颇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卑职对不起魏长使……”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想知道原因。”魏京华问。
那人抿着嘴不说。
殷岩柏哼笑一声,“你不是说还没尽孝吗?”
侍卫惊慌抬起头来,“王爷……”
“有些人害你,叫你连尽孝都不能,你不但为他效力,事到临头了,却还维护着他,不愿意将人招供出来?”殷岩柏摇摇头,“真是是非不明,好赖不分,你母亲怎么教出你这么糊涂的儿子的?没人在她跟前尽孝,也只能说是她没把孩子教好。”
“与我母
亲无关!是我自己犯浑犯糊涂!”侍卫大口喘气儿。
他昔日的同伴窃窃私语,嘀嘀咕咕的声音,叫他异常烦躁。
“我……我鬼迷心窍……”他抬手给自己两个耳光,他手劲儿大,下手又极重,两边的脸颊霎时肿了起来。
“不如请他母亲来,当着他母亲的面好好审问。”一旁的何忠平忽然说道。
话音落地,这侍卫就慌了,“不要,不要告诉我母亲知道,她若知道,我为筹钱做出这样的事来……她要活不成的呀!”
众人立时露出了然的表情……还是为钱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那侍卫见话已经至此,不由长叹一声……
他耷拉下脑袋,“是……陶县主……”
校场上霎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殷岩柏与魏京华脸上的表情却不算惊讶。
几个侍卫神色各异,“陶县主?她为什么想杀魏长使?她们两个没什么接触吧?”
“陶县主年前才回来的,如今才几个月呀,就已经恼恨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了吗?”
何忠平见他们议论不休,索性扬声问魏京华,“魏长使,您是刨了她家祖坟了,还是抢了她相公了?叫她这么恨你?”
魏京华面无表情的看着何忠平。
众人当然也听出何忠平这话是故意的,陶县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