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青山,眸如淡水。本是男子,奈何却是比女子还雅致。
不得不说,凤黎渊生得极美,此番稍作梳洗整理,确乃清雅公子一枚,那精致容颜风华绝佳,发髻微挽,加之白衣加身,着实有倾覆人心的资本。
岚桃花就坐在圆凳上,静静的望着他,心头啧啧低叹,眸光却是带笑,轻佻之意明显。
直至凤黎渊缓步朝她过来,她才懒懒散散的自圆凳上起身,嗤笑一声:“这样一打扮,祈王爷还真是人比花娇。”
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这话确实算不得什么好话,然而岚桃花却说得毫无顾忌,底气十成十的足,摆明了不给凤黎渊的面子。
凤黎渊却也未恼,也未有计较之意,精致如华的面上依旧平静,只道:“走吧,是时候入宫了。”
岚桃花轻笑,没答,反而是转身便径直往不远处的门行去,丝毫未有要与凤黎渊并肩而行的架势。
此际的质子府外,有辆精致奢华的马车正停在质子府的大门前,车身周围站着几名整装带刀的御林军,个个表情肃穆。而那站在最前的人,却是一名青衣宦官。
那宦官面容年轻,手握佛尘,见得岚桃花率先出得质子府大门,他怔了怔,脸色几不可察的变了。
岚桃花朝他望去,他也正朝岚桃花打量,二人眸光一汇,一个挑眉轻笑,眸光懒散戏谑,一个却是双眸微瞪,眸中浮出几丝愕然。
这质子府里,怎会有女人?而且瞧这女人的面容,似是在哪里见过呢。
青衣宦官正暗自回忆,企图猜出岚桃花的身份,这时,那一身雪白的凤黎渊也出得门来,站在了岚桃花身边。
宦官忙回神,几步朝凤黎渊迎上去,垂眸便启着尖细恭敬的嗓音道:“祈王爷,马车已备好,还请祈王爷上车。”说着,赔笑着又补了一句:“三公主怕祈王爷坐车冷着,特意让人在马车内铺了一层厚毯。”
“呵!”岚桃花倒是冷笑一声,惹得那青衣宦官皱眉朝她望来,问道:“姑娘是?”
岚桃花扫他一眼,正要答,却不料凤黎渊出了声:“她是岚相千金。”
“岚相千金?”宦官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难怪方才第一眼见她就觉得眼熟,原来她便是岚相千金。
以前太子选妃,在御花园内赏各家千金的才艺时,他可是站在皇上身后,瞧着这位岚相千金仅是在纸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朵花,随后还莫名其妙的被皇上赞过一番呢。
一想到这儿,他忙收敛住脸上的愕然,朝岚桃花弯身行了一礼,问:“岚相千金怎在此?”
岚桃花淡道:“不过是过来与祈王爷叙旧一番罢了。”说完,目光朝那精致奢华的马车扫了一眼,而后落到了凤黎渊身上:“如今瞧来,要顺便蹭祈王爷的马车一道入宫怕是不能了,三公主有心,在马车内为王爷铺了厚毯,我岚桃花倒是不敢上那马车,不如,祈王爷将质子府的马车借给我,如何?”
方巧这时,郁竹也出了府门,岚
桃花便伸指朝他一指,朝凤黎渊补道:“顺便将郁竹也借我片刻,劳他御车,可好?”
郁竹一怔,朝凤黎渊望来。
凤黎渊迎上了岚桃花带笑的眸子,将她眸中的嗤笑之色全数收于眼底,他历来温润的面容,如今因面色的苍白而隐隐透着几许凉意,也不知是自身凉薄所致,还是冷成这样。
“奢华的马车,我也坐不惯,质子府马车虽破旧,但却是自己经常坐的,便也习惯了。”他平静的嗓音飘来,说着,目光朝面前那愕然的青衣宦官落去:“有劳公公驾车而来了,只是,我还是习惯府中的马车,此番入宫,我与岚相千金坐质子府的马车便可。”
青衣太监一愣,正要相劝,然而凤黎渊却是没理他,反而是朝岚桃花静静的望着,缓道:“岚相千金应是不会介意与我同坐一辆马车吧?”
岚桃花挑眉望他,如看怪物似的将他打量了好几眼,才意味深长的笑道:“弃了奢华香车,却要与我挤坐质子府的马车,祈王爷此举,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凤黎渊苍白的面色微微一沉,只道:“我只是习惯了质子府的马车而已。”
嗓音一落,竟也没有别的话,仅是丝毫不顾青衣太监的劝慰,缓步朝不远处那寒碜的质子府马车行去。
岚桃花身形未动,然而目光却是意味深长的朝他追随而去,只见他走得极慢,背影瘦削单薄,亦步亦趋间带着几分刻意的重与稳,然而饶是如此,岚桃花也瞧见了他微颤的双腿及微微踉跄的身形。
还真是个狠心之人,不仅是对旁人,就连对他自己,也能狠心至此。
明明是身子刚刚恢复一点,连走路都摇曳踉跄,却还一个劲儿的独撑,也不让郁竹扶他一把。真不知凭他如今的体力,撑不撑得到在礼殿之上与三公主一道为了君国与瑞国的交好而执手的那一刻!
不得不说,凤黎渊此人,着实是可恨,但如今他这副样子,又着实可怜了点。
岚桃花仅是在原地站了片刻,待那凤黎渊被追过去的郁竹小心翼翼的扶上了马车,岚桃花便缓步于马车边,郁竹本也要来扶她,但她与郁竹却有两次点穴的大仇,是以挑着眼将他的手推开,而后手脚并用的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