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淡阳,独自对弈。
因这别院是她前些年购置,虽说不常住,但每年酷暑炎热之际,却也会来此住上一段时日避暑。因而,如今离上次避暑相隔不久,厨房内倒是剩有些大米,只不过没菜。
小黑自作主张到院子外忙碌了一阵,回来时,他怀中抱了一堆野菜,医怪当即冲上去骂他蠢人,随后将他怀中的野菜挑来挑去的扔了大半,最后挑出点能食用的野菜让他去熬菜粥。
其实说来,小黑也从未下过厨,从前他也只给她岚桃花在野外烤过肉。此番再一实践,他果然不是下厨的料,进去没多久,厨房内便浓烟滚滚。
自家师父与医怪皆是见势不对,骂骂咧咧的跑进了厨房,估计又训了小黑一回。
见着这般景
况,她虽说在用心对弈,心无旁骛,但每每听到厨房内传来训骂声,她嘴角便会勾起。
小黑敢在她面前偶尔放肆,但只要在自家那便宜师父面前,小黑永远是服帖的那一个。说来也怪,不仅是以前,就连现在她听到便宜师父骂他,她也存有几分幸灾乐祸。
突然间,云崖山的一切,似是历历在目。心底深处,有种不知名的感觉流连,怅然中竟是微感酸涩。
另外,也不得不说,自家那便宜师父的确不是个闲得住的人。
这不,刚一得闲,便从厨房内蹿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挪动她的棋子,改变了她的棋局。
她默默的将棋盘上的棋子全数分开并收于棋盒,这才暗敛神色,抬眸朝云崖子望去,嗓音带着几分复杂与感激:“昨夜,多谢师父相救!”
云崖子怔了怔,难得自家这孽徒这么规矩的朝他言谢。
他有些不自在的摆摆手,道:“你知晓就好!日后有什么好的留着给师父,在外行走,若是丢了脸面时,千万别将你师父我的名号报出去,惹我与你一道蒙羞便成。”
岚桃花眉宇蹙了蹙。这老头依旧嘴硬呢。
“昨夜师父与师兄救出我来,那床榻上的慕晚歌呢?”岚桃花神色微敛,转移了话题。
“慕晚歌?你说的便是凤辕那小子的太子妃?”云崖子问。
岚桃花点点头。
他道:“当时为师急着救你,那床榻上的女人,自是没功夫救。”说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若是知晓那女人是凤辕那小子的太子妃,为师没准儿也将她带出来了。喂,徒儿啊,你说那女人最后是不是被烧死了啊?”
岚桃花怔了怔,挑眉望他,面上神色不起不伏,淡得如流水,但眸底深处却盈出了几许复杂与嗤讽:“怕是真烧死了吧!”
云崖子一愕,道:“乖徒儿啊,日后见了你大师兄,可别提火场之中为师未救他那太子妃啊!”
“未救又如何!”岚桃花淡道,说着,嗓音略微一低:“反正他又
不心系于她!”
云崖子忙点头:“是啊是啊,凤辕那小子在云崖山便着了你的道,日日围着你转,他心里之人,自该是你!”
岚桃花眸光一颤,脑海里刹那间滑过凤辕以及凤黎渊的脸,面上之色却是微微白了一许。
“徒儿啊,怎不说话了?可是凤辕此番到这京都欺负了你?你说出来,看为师不去将他扒一层皮下来!”说着,嗓音一顿,错愕吸了吸气:“咦,怎有股糊味呢!”
尾音还未落完,不远处顿时扬来医怪那粗嗓子的尖吼:“哇呀,救火哇!这小子又将厨房给燃了啊!”
岚桃花与云崖子皆是一怔,双双朝不远处的厨房望去,却见厨房浓烟滚滚,火光大盛。
这时,有一矮小精干的身影第一时间从厨房里窜出,他常日里极为疼惜的花白胡子早已卷曲狼狈,头上的发丝也被烧去大半,就连脸上,也黑漆如墨,竟是觉不出一点本来的面容来。
“盯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救火?”医怪朝气急败坏的朝岚桃花与云崖子吼。
然而岚桃花与云崖子皆未动作。
片刻,厨房内的火光倒是被扑灭了,仅剩来不及散去的浓烟慢腾腾的溢出。
这时,小黑颀长的身影自厨房出来,他面上也黑漆一片,头发凌乱,待见众人皆望着他,他眸光躲闪,极为尴尬的咳嗽一声,道:“我还是去京都城里的酒楼买点吃的回来吧!”
“也唯有如此了,徒儿,辛苦了,不过去之前先用水洗洗你的脸,免得你出去丢了面子,坏了你师父我的名声!”云崖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当即附和。
小黑眼角一抽,朝岚桃花望了一眼,随即迅速的回了厨房。
待他忙活一圈再出来时,他虽说脸是洗干净了,但那被火隐隐烧过的头发,却是刺眼突兀。
正待他要离去,不远处的院门却是传来敲门声。
岚桃花等人皆是一愕,面面相觑,这时,一道干练漠然的嗓音自院外传来:“岚姑娘,还请开门与我主子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