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相府小厮与侍女忙得热火朝天。
相府那偌大的后院,金秋的阳光洒下,在后院打下斑驳陆影。院中,花树交错映衬,圆桌与圆凳整齐陈列,桌上坐满了衣着各异之人,这些人皆纷纷交头接耳,或是大声高谈阔论,纷繁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要说后院最显眼之处,并非这些整齐排列的圆桌圆凳或是身着各异的人,而是那最前方的大红圆台。圆台两侧,有几步红木阶梯,周围布置简单,虽称不上大气,但却是甚为实用。
此际,相府的侍女们,倒是端着酒水与菜肴穿梭在后院,手脚麻利的替各张圆桌布着菜。
不久,后院菜香盈然,倒是全数盖过了院内随风浅浅的桂花香。
在热闹嘈杂的气氛里,四抹极其
显眼的人影登上了前方那大红的圆台,随即,有小厮高声喊道:“太子殿下,瑞国祈王,丞相大人,萧将军到!”
刹那,各桌坐着的人纷纷噤声,整齐划一的扭头望向了大红圆台上的四人。
台上四人,站于最前方的二人,一人玄色衣袍加身,头顶有龙纹玉冠,面容俊美,修长的双眸却泛着丝丝微光,似能望进人的心底,窥探人心。此人,正是君国太子,君奕。
站在太子身边的那位男子,身影瘦削,一身白衣加身,衣袍未有丝毫精贵,连头上的发,也仅由一根竹簪固定,虽打扮寻常,不显丝毫富贵,但他面容却是俊美脱尘,不可方物,俨然九天落下的谪仙,清雅飘渺之气难掩。此人,便是瑞国祈王,凤黎渊。
而
站于他们身后的二人,一人墨兰衣袍,面容严谨古板,乃君国相爷,而站于他身边的那位,却是铠甲披身,即便是这般热闹的宴会,他腰间也配着一把长剑,肃肃之气略显不融洽与突兀,此人,正是朝中武臣的顶梁柱,萧将军,萧毕。
“瑞国祈王爷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本殿奉父皇之命,在相府设宴替王爷接风,今日宴会,群臣皆至,王爷无须拘礼。”这时,邪肆但却无丝毫破绽的嗓音响起,话语无丝毫起伏与涟漪,反而是如道家常,但一字一句,却稍显斟酌,语气不带敬意,只剩平淡无奇的客套。
“太子殿下抬举我了。我如今仅是一国质子,受不起这等场面的接风宴。”大红圆台上,凤黎渊朝身边太子微微一
拜,嗓音甚是谦和有礼。
玄衣太子轻笑一声,客气道:“王爷倒是自谦了,你虽是瑞国质子,但身份尊贵,君国替王爷办这次接风宴,王爷自是受得起。”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朗笑一声,话锋一转:“祈王,入座吧。”
凤黎渊面色不变,但却稍稍一叹,似要回几句谦和之语,但见君国太子突然举手相迎,不由压下后话,随君国太子一道下了大圆红台,而那君国的萧将军萧毕,也跟在他们身后下了圆台。
待太子一行在离大红圆台最近的一张圆桌坐定,台上立着的丞相岚申才出声到了几句客套的场面话,随即宣告宴会开始。
刹那,众人应声动筷子,笑声与觥筹交错的声音也是交织一起,复杂而又凌乱
,但热闹之气,却是极盛。
圆台上,早已有安排好的歌女献唱,嗓音温润清和,飘渺脱尘,空灵中含着几许蛊惑腔调。
这时,离舞台最近的那张红木圆桌上,玄衣太子瞅了瞅埋头吃着素菜,全然不抬眸往台上的曼妙歌女望去一眼的凤黎渊,挑着嗓音轻笑:“王爷觉得这台上的歌女如何?”
凤黎渊抬眸望了太子一眼,随即转眸朝那台上的歌女望了一眼,仅眨眼功夫,他便垂眸下来,缓声道:“甚好。”
太子笑了:“闻说王爷以前在瑞国时,府内也无一名姬妾。如今你初来这君国,我们自是不可慢待王爷。”说着,嗓音顿了顿,随即又意味深长的道:“既然王爷觉得这歌女甚好,如此,本殿今日便将她赏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