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何,还不过来拜见太子殿下?”一道低低沉沉的喝声,虽对其他人未有惊雷般震撼,但这对于岚桃花来说,就的的确确是道惊雷。
她急忙回神,哆嗦着朝自家那出声的老娘望去,见她正安之若泰的端坐着,幽幽的眼角却凝在她的身上,刹那,只见她眉宇微微一蹙,顿时将岚桃花吓出了个冷汗。
岚桃花差点就要经不住她老娘阴险的架势,拔腿便溜了。但迫于那玄衣俊公子在场,也迫于外面那老管家定是堵在门外,她暗自琢磨了片刻,而后故作镇定,朝她娘亲微微一笑,待自诩面上笑容完美无缺,定有九分矜持与迷人后,她才开始慢腾腾的摇着身子,迈着小**步往大堂正中行去。
所谓强悍之人,便是在摧残中养成。她这朵桃花,不经历她老娘的施压及摧残,又怎能茁壮成长。
只是,有时她倒是觉得,她老娘对她,莫不是摧残得过了头?又觉得,她这朵腹黑的桃花,莫不是对她老娘放纵得过了头。如若不然,历来在外嚣张惯了的她,岂会被自家娘亲的一个蹙眉就吓得欲撒腿便跑。难道,这,便是习惯?
屋内气氛寂寂,略微压抑。
几双眸子直直落在岚桃花身上,岚桃花倒是极为淡定,不快不慢且极其矜持的挪到大堂正中时,眸光在堂内扫视
一眼,愣了愣,随即有些委屈的朝自家娘亲道:“娘亲,你便是要让我拜见那太子殿下,但也要有人在啊!那太子殿下如今许是正在东宫饮茶用膳调戏美人,哪有空受我一拜啊!”
这话一出,周围气氛更是静了几分。
见自家娘亲眼角一抽,眉毛快要拧到一起打结了,岚桃花心头当即一个咯噔,急中生智,急忙小跑至坐在主位上的玄衣公子身边,抬起的手正欲拍上他的肩膀,但又觉得这动作粗犷了些,不由轻轻放下手来,在自家爹娘脸色发僵和外面偷窥的老管家的倒地声中,她的手慢腾腾的拉上了玄衣公子的手,柔柔轻问:“我一见你便眼熟得紧,不知你可是我小时候见过的哪房远亲表哥?”
嗓音一出,见玄衣公子未摇头。
她一阵窃喜,拉着他的手也用了用力:“看来我是猜对了。表哥你好不容易来这里探亲一次,来,我……花儿带你在府中转转。”
笑话,察言观色,历来是她岚桃花强项,凭她所观,如今她这老娘明显是要发飙的模样了。而此际那盯着她眼睛怒得厉害的老爹自然是站到她的娘亲一边,如今,她岚桃花在劫难逃,还不如另寻座靠山。
面前这玄衣男子虽说年纪轻轻,但却坐在主位,连他老爹老娘都坐在下位,想来,这玄衣男子身份
自然不低。此番,若她岚桃花拐着这玄衣男子逛相府,想必她老娘也不能趁现在就对她发飙训斥!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如此骇人。
只闻得两道同时发出的怒吼响起,一低一沉,但无一不是震人心肝,伤人脾肺的惊雷。
“孽女,还不跪下!”
“想走?门儿都没有!”
岚桃花被惊得一个哆嗦,身形一僵,心底深处,却滑过道道紧张与幽怨。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如今玄衣公子当前,她老爹竟然骂她孽女,她老娘竟然称门都没有,她的面子,早被啃完了。
说来,她岚桃花常日里不过就是刁钻了点,不就是对待暗卫和收刮钱财以及宰人生意时狠心了点吗?但她培植暗卫,安置眼线,暗中给岚家建了座金山,还不是为了她这老爹老娘啊!如今,她倒是成了孽女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正欲鼓足勇气,气焰嚣张的拍拍屁股走人,也好发一次威,给自家老爹老娘一些教训,哪知一想到门外还有老管家守着,她的气焰又消了。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岚桃花虽不是大丈夫,但仍是识时务的俊杰!
“嘿嘿,爹爹,娘亲,表哥面前,你们也莫要动怒嘛!免得表哥还以为你们刻意将气撒在我身上,实则是不欢迎表哥来啊!”扬着矜持的笑
容,岚桃花脸不红气不喘的道。
哪知这话一出,却见自家老爹老娘的脸色都大变了。他那老爹,更是急忙过来一把拉住她,迫使她跪在了玄衣男子面前,颤声道:“太子殿下莫怪!臣这孽女历来无礼惯了,冒犯殿下之处,还望殿下念在孽女不知殿下身份,饶她一命。”
太子?
岚桃花眼角一抽,错愕了。
闻说当今太子身宽体胖,如小白一样肥肉横生,下个马车都要两个太监为其当垫脚石啊!记得去年太子大选侧妃,她也是闻得这话,对太子选妃之事避而远之,那几天就收敛性子呆在闺中装染了天花这病,吓得朝中负责选妃的礼官对她避而远之,是以让她逃过入宫竞选,也让常日里与她互看相厌且打过几场架的萧老头的嫡女成了太子侧妃!
而如今,面前这玄衣华服,年轻俊美,凤眼含着几丝深邃笑意的俊公子,便是那太子?
“岚姑娘这般望着本殿,莫不是对本殿有所怀疑?”此际,玄衣太子也迎上岚桃花眸光,勾唇轻问。
岚桃花一怔,正欲回答,却不料自家那坐在位上的老娘几步过来,一把按着她的头便将她在这玄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