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板其声切切,痛彻心扉。
为了儿子的安危,他便是再恨迟榕不够,也要率先稳住金老板,唯恐此人色欲熏心,坏了好事。
如此这般,约莫过去一个小时,曹老板方才卡着点钟,再去拨电话。
然,不知怎么,曹老板握着那电话听筒,竟觉出阵阵晕眩之感,且又经久不散。
到底是情绪使然,他于是手上哆嗦,吃力的转动着那圆盘电话的铁圈,再度打给曹家作坊。
忙音不过两声,旋即便有人接起。
谁料,电话那头,却不是吴清之那般清清冷冷的嗓音,而是一道虚弱且沙哑的男声。
“爹……我是爱民,孩儿不孝……无以、为报……”
竟是那出走家门的曹少爷!
曹老板闻声,先是痴愣一刻,随后方为大惊,霎那之间,已然是热泪盈眶。
“爱民!你可有事,有无大碍!爹这就来接你看病!”
话音未落,但听得那曹少爷气若游丝道:“我好痛,骨头里像有蚂蚁在爬……晓曼说抽烟就没事了……可我没钱买烟了……”
曹老板哭喊道:“吴清之害你吸洋烟!他竟敢害你吸洋烟!”
“不是吴老板……我早就、我早就……真的不是吴老板……”
曹少爷仍是哼哼唧唧的说着,然,正在此时,却有人兀的插进声来,道:“曹老板,人我已经带到了,你也该履行承诺了。”
曹老板但闻儿子发病,正是怒火攻心之时,哪还顾得了细听电话,于是当即喝道:“她在金星日化工厂,你尽管来得快些,免得迟到了,看不到自己老婆被人奸污的精彩模样!”
话毕,便急切的将电话撂下,只摇摇晃晃的扶门而出。
两个伙计见主子身体抱恙,立刻上前保护。
“老爷,您没事罢……怎的站也站不稳了!”
曹老板大手一挥,当即断了此人的话头,道:“我没事,快随我去接爱民!”
曹老板爱子心切,急之又急,那厢,金老板又何尝不是。
此前,他已同曹老板约定,二人联手,挟持迟榕,逼迫吴清之交还曹少爷,再让出商行的股权。
一旦曹少爷归城,于曹老板而言,迟榕便再无用处,尽可交与他金仕河肆意处置。
如今这般模样,定是大事已成定局!
曹老板恶狠狠的说:“吴太太,你我本无冤无仇,却是可怜你嫁错了人!我非要吴清之也得不了好!”
金老板喜上眉梢,当即挺出肥肚,复又叫住一个伙计,吩咐道:“过来过来,你把老金的皮带抽下来,绑住吴太太的手,这样玩起来最刺激!”
话音未落,那厢,迟榕已然站起身来,直直奔向厂房的大门,作势要逃。
迟榕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心中带有一种赴死的决绝,然,此举落入旁人眼中,却显得滑稽又卑微。
逃?往何处逃?如何逃得掉?
从今日公出之时,她便成了那是刀俎片好的鱼肉,就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事已至此,绝无转机。
迟榕终究是女子,身娇体柔,且从午至今,滴米未进,于是,不过三五步,便被那曹家伙计追回。
那伙计毫无怜香惜玉之想法,大掌一挥,直将迟榕从后领拽住。
迟榕的脖颈被如此勒住,顿时向后栽倒下去,那伙计拖着她,就像拖着一条不听话的、不愿被宰的小动物。
“吴清之,你怎么还不来!”迟榕终于承受不住,放声大哭,“你说过不会再迟到的!我等了好久!”
金老板见迟榕哭得厉害,登时兴奋起来。
“吴太太,再哭一哭,待会儿我干你的时候也别忘了哭!一边哭,一边喊那姓吴的,这样最好玩!”
迟榕含恨的瞪住金老板,然,此时此刻,却再也由不得她挣扎了。
只见那伙计动作麻利,直擒住迟榕的双手向后掰去,复又迅速的取了皮带绑紧腕心,将这一双腕子死死锁在后腰,如人棍似的。
这般紧锁,方才把人丢到金老板跟前。
迟榕双手被缚,动弹不得,唯有双腿自由,可以顽抗。
迟榕于是又踢又踹,大约是脚上的皮鞋鞋跟尖锐,挣扎之间,竟是踢到了金老板的肥腿。
迟榕见机,更要再踢,谁料,此人却是兀的嗤笑一声,笑毕,遽然扬起一脚,重重踩上迟榕的后背。
顿时,迟榕只觉肺腑撕裂,发不出声音。
这一脚犹如千钧,直要把她踩得背气过去。
“吴太太,你捅伤我两只手的大仇,我老金可一刻也不敢忘!”
金老板兴致盎然的大笑起来,那厢,曹老板为救儿子,已然领着两个伙计匆匆离去。
却听那汽车引擎声渐行渐远,曹老板已然携同两个伙计乘车远离,如此,金老板终于肆无忌惮起来。
他又踢了迟榕几脚,换言之,乃是每当迟榕要打着趔趄站起来时,他都要上前补上几脚,再教迟榕摔跪在地。
迟榕忍无可忍,当即痛骂道:“孬种!你要是有本事,就从正面和我对上!”
许是兽性大发,金老板闻言,竟是忍住了手上的痛,一举将迟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