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吃着枇杷,心满意足。
吴清之哄她,总是免不了要喂饱她,迟榕斜倚在塌上,动口不动手,着实体会到了昏君的快乐。
夜色渐浓,吴清之明日还要上班,他在迟榕的手脚处点罢清凉油防蚊,又烧起两片蚊香,方才熄了灯,与迟榕道了晚安。
迟榕白日里在商行打过盹,左右睡不进去,便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睛,辗转难眠。
当夜睡得晚了,翌日自然是要补回来的,于是吴清之到了要去上班的点钟,迟榕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吴清之,我还是想学骑车,”迟榕蒙着被子,困兮兮的眨巴着眼睛,“你那辆脚踏车太大了,我骑不了,你弄一台小一点的车子给我学,好不好嘛。”
吴清之立于床前,已然是西装革履的穿戴起来,只见他眉眼带笑,斯文俊美,柔声道:“白天我便教管家订一辆小些的给你,等我晚回来教你骑。”
话毕,便轻轻的吻在迟榕的额前,方才去上了班。
管家行事迅速,晌午时分,脚踏车遂送到了公馆。
迟榕此时刚用过午饭,正缺点事情消遣,脚踏车送到,她自是当仁不让,要在院子里练习。
管家心惊胆战的看着迟榕,生怕这少夫人一个不留神,横冲直撞的摔断了哪怕一根头发丝,倒时候少爷责罚起来,他定是难辞其咎的第一人。
索性迟榕伶俐,见吴清之骑过,她便有样学样,不出一个时辰,已是能轻巧的运动车子了。
于是迟榕洋洋自得,在吴清之下班回家后的第一时间,立即宣布了这件大事:“我已经学会骑脚踏车了!明天我一定要早早的起床,骑车上班,精神抖擞的去商行报道!”
迟榕是骑车的新手,更没有在马路上切实的骑行过,吴清之实在放心不下,却又阻拦不住,遂与司机放了早上的假,要亲自骑脚踏车,陪同迟榕上班。
由此,翌日清晨,上班路上,只见吴清之衣冠楚楚,却脚踩一辆老旧的脚踏车,慢慢悠悠的跟在迟榕的身后。
这场景着实有些好笑,吴清之向来是通身的雅致气派,汽车买了好几辆,别克雪铁龙,道奇福特,皆是上流,今日蹬着破破烂烂的脚踏车,便显出十二分的不搭调。
定睛细看,他那做工考究的皮质公文包更是无处安放,只得挂在车子的龙头上,随着骑行动作来回摇晃着。
可说去说来,此乃旁人所感,至于吴清之本人,却是不以为然,且心中略有几分窃喜。
迟榕的天真浪漫最是动人,吴清之认为,能与夫人如此亲亲切切的同行,本就是一种情趣。
他不紧不慢的骑在迟榕的身后,但见她肩柔腰细,脚踩踏板时,胯骨在裙下一鼓一鼓的,平白生出一种活动的美丽。
迟榕哪里猜得到吴清之的所思所想,只紧张兮兮的握住车把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神贯注的骑车。
前方马路平坦无车,更无须拐弯,迟榕信心大增。
可谁料,一条黄色的小狗忽从人行道上慢步而来,直直横穿马路而去。
此狗步伐从容不迫,闲庭信步,仿如消食遛弯,绝不强闯,可迟榕见状,却还是猛的刹住了车,只停在原地,待那黄狗走过,复又出发。
吴清之忍俊不禁,在她身后笑问道:“迟榕,这般障碍,何须停车。”
迟榕听罢,却是不发一言,只留给吴清之一个圆圆的后脑勺看,任他细细琢磨。
二人同行,迟榕一路无言无语,安静得稀奇,终于到了商行,他们一道在车棚下停了车,迟榕方才开口道:“刚刚遇到那条狗,我担心出行安全,所以先停了车,让狗先过。”
吴清之十分不解,再问道:“可你骑车谨慎,很慢,左右也不会撞到那条狗。”
迟榕严肃道:“我怕它撞到我。”
话音刚落,吴清之便被迟榕逗得哑然失笑,正要俯身去亲一亲她,却见又一女子骑车渐近,于是为了避嫌,吴清之当即敛了神色。
远远望去,这女子身段微丰,姿态饱满,正是彭一茹。
迟榕看清了来者,当即欢快的打起了招呼:“彭一茹,早上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啦!”
只见彭一茹施施然从脚踏车上下来,略向迟榕微一点头,便算作了答复,却是落落大方的转向吴清之问起早来:“吴老板,早上好,我是新任的会计员,彭一茹。”
吴清之不动声色的挑起眉毛,淡淡的说:“早上好。新同事请去找张启芳先生报道,听他安排工作。”
他自是话里有话,彭一茹听懂了,心中不悦,于是暗自咬住嘴唇,顺服的点一点头。
鸟语声切,日光更烈,眼看着到岗之人愈来愈多,再这般杵在车棚下,总归不是个办法,可吴清之又不能亲自领着迟榕出入,于是只得向她道别。
吴清之简言道:“迟榕,你今日同张先生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开口问他,我且先行一步。”
迟榕懂事的点点头,更是向他甜甜的笑一笑:“嗯呢,我一定乖乖的。”
吴清之于是转身离去,行在路上,来往的职员皆向他客客气气的问好,彭一茹与迟榕并肩走在人流的后面,忽的开口问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