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太子妃的宴请之日。
这种大型的宴请,男子与女子其实都大差不差。只是庆祝孕事比不上庆祝生辰,常常是宾客上午去,聊半天的话,吃顿午饭就回家。若是遇见相好的,在午饭结束之后,还会有个小小的茶话会。
用来交流感情。
因为时间稍长,故而准备也较为繁琐。非要提前安排好流程,准备好要用的东西,这才能到众人欢聚一堂的时间。
陆羲洲早上去了早朝,一直到沈知禾吃过了早饭都没回来。
想来是昨日的督促终于有了作用,下朝之后便留在了宫里。
刘叔吩咐着府内的小厮准备马车,回过头来的时候,正好和抬步往外走的沈知禾撞上。
他小步跟上,听着主子吩咐:“今日中午我不回来吃了。记得给老爷备好饭。如今春夏交接,你再去布料铺子里订些布匹,回来做成成衣给府里的下人换上。”
刘叔点头哈腰:“是,夫人。”
说话间,二人已经穿过前院,到了府门口。
门外正对着府门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挂满了琉璃翡翠,沈知禾只消看一眼,便认出来这马车的主人叫贺元康。
只是檐下还站着一个。
那人见到她过来了,从门边走出,一边对着她招手,一边小跑着过来。沈知禾被迫停下步子,一下与她抱了个满怀。
“表姐!”
磕在肩膀上的脑袋动来动去,抑制不住的兴奋。
沈知禾浅笑着回抱住她:“嘉柔,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没大没小。”
刚成亲两个月的梁嘉柔是陈氏嫡亲姐姐的女儿。嫁的人叫汪存禧,在朝中任职工部所正。虽然品级不大,但汪存禧的父亲却是正五品。也算是门当户对。
梁嘉柔不太喜欢穿背子,偶尔出门,也只穿着襦裙。如今天渐热,她外面套着个薄衫。风一吹,那细细的布料便被吹得蓬起来。
小姑娘撒完娇之后,便笑嘻嘻抬头回应:“想表姐了嘛。自从我成了亲后,可是有两个月都没见到表姐了。”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走。
原先还跟在后面的刘叔见到这般场景,也放心转身回到了府中。
另一边,许是因为梁嘉柔的激情激励了公主,连带着那矜贵自持的贺元康都掀开了马车帘子,从那窗后探出来个脑袋。
见到沈知禾从府里出来,贺元康懒洋洋开口:“你这表妹忒是粘你。到的比我都早,也不在马车上坐着,偏要站在府门口等你。”
她说着,闭了闭眼睛。
仿佛光是说话,就耗费了好些力气。靠着马车壁,阳光打在她的光洁整齐的发髻上,反着光地发着亮。
沈知禾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向梁嘉柔。
小姑娘鼓着小脸,本来就圆乎乎的脸愈发圆润。她“吭哧”了一声。没敢跟公主抬杠。却侧头看向了沈知禾。
女子伸出手,对着她那小脸捏了捏。
女子被她捏得嘴巴嘟了起来,睁着两颗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把沈知禾衬托得活像是抛弃自家孩子的恶毒亲人。
沈知禾轻声笑道:“不管黏不粘人,这成了亲倒是生活得不错。脸盘子都大了一圈。我那妹夫对你不错啊。”
梁嘉柔撒着娇义愤填膺:“姐姐你说我胖了。”
“我可没说你胖。”沈知禾装没说过刚才的话。
公主遥遥从马车里说出一句话来:“嘉柔你这重点抓的就不对。你姐姐明明在说你家郎君对你不错,你偏生就抓住了她说你胖。”
她说着笑出来:“怪不到你姐姐老是跟我说,你这人光见长年龄,不见长智慧。”
梁嘉柔猛提一口气。
小胖拳头犹豫了半晌,还是被笑着的沈知禾给按了下去:“行了,公主你就别逗她了。本来就稚嫩,说多了跟欺负她似的。”
梁嘉柔顺着杆子往上爬,扭头“哼”了一声。
贺元康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嘴巴总是比脑子快一步。别人可能还会复盘,觉得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的不对。贺元康在说完之后,说了就说了,思索的脑子也会止住。
完全不考虑后果。
俩人都知道她什么脾气,打过招呼后便直接上了各自的马车。
三辆马车首尾相连,浩浩荡荡往太子府那边去。
太子府是太子成亲之后建在宫外的。如今也已经有了十来年的过往。沈知禾没成亲的时候,因为不用应付社交,故而鲜少去那边。
等成了亲后,隔一段时间就得跑一次。
等到了太子府,已经日上三竿,天中已经泛起了一些热意。参加这种宴会婢女是不得入府的。跟着一同过来的长愿,在将沈知禾送到马车下面后,便驱使着车子离开。
沈知禾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和梁嘉柔站在了一起。
前面排队的夫人们正在将手中的请帖的礼物交给太子府的侍女。
太子妃身为左丞相的嫡女,身份虽比不得公主与沈知禾二人,却也极为尊贵。向来只有她邀请别人的份。就这,被邀请的人还得看看自己的身份地位配不配受邀。
梁嘉柔能来,也是看在沈知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