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穿着及地长裙,裙摆拖在身后,便像是花瓣层峦的玫瑰开在地上。
走过一段路,便开了一地的花。
市井皆知,沈知禾爱穿红色。坊间小孩编的歌谣里也唱着,说沈家知禾是整座京城里,最娇艳的一个。
众人光是看着便赏心悦目。更枉论,如今又在陆府中当家。就不知道到底是那首辅大人着了便宜,还是二人到底是郎才女貌,不分上下。
刘叔在一旁站定。
他见主子看拜帖看的认真,就解释道:“这是往年的惯例了。每年都会有老爷未曾邀请的官员送来拜帖,大都是些四品五品的朝官。”
“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老爷会挑一些留下,剩余的便送回去。”
待极快速地浏览过一遍后,沈知禾又将那些拜帖还送给了刘叔,重新抬起步子往前走:“可曾问过老爷的意见?”
“问了,”刘叔安稳接过,回头看了眼身后还跟着的那些奴仆,瞪了他们一眼后,方才抬步,继续跟在女子身后,“老爷说,今年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他一边说着,一边检查着手里的拜帖。
倏而拍了一下脑袋,又补充道:“对了,今年送来拜帖的,有一个比较特殊。”他抬头看了眼沈知禾,发现主子正在等着他后话,便才说道:“是个八品给事中。”
沈知禾骤然停下步子。
她转过头,看向刘叔:“给事中?”
不怪她疑惑。
先不说她自己,光是所嫁的这位首辅大人,平日里根本就接触不到品阶低于六品的官员,光学士就是正五品。
如今一个八品的官员递来拜帖,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刘叔应道:“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给事中递来的拜帖从那一摞里找出来,递给沈知禾:“此人名叫汪岁安。是大理寺丞汪远承汪大人的庶子。整日游手好闲。据说是汪大人实在看不过去,找了巽安王给他的一个八品官。”
他说完后,垂着头不再言语。
不远处那些跟着的丫鬟小厮也已尽数散去。如今这片空地上,就剩下了她和刘叔,还有三个侍女。
沈知禾沉思半晌,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直接回了吧。”
只是语气有些犹豫。
刘叔正要答是,便又见那主子停下了脚步,身形未动,说道:“算了,将这些递拜帖过来的官员记下,列个名单给我。标清楚品级名姓。今晚连同那些拜帖一并送到我这边,明日再做决定。”
刘叔身子又弯下去了些:“是。”
二人说话间,已然到了书房。
于是刘叔便也并未跟着一同再往前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院中的墙后,他才转身从这书房门口离开。
书房门前站着个小厮。
后面跟着的三个丫鬟见状也回去了两个,只剩下长愿在身后跟着。
如今到了初春,院子里的树发了新芽,藏匿在枝丫里,隐约着看不真切。大眼看过去,还是枯木一片。
小厮对其行礼低头:“夫人。”
沈知禾脚步未停。
她直接上了台阶,只对着门板敲了一下。甚至连那声音都未曾退却,便直接将紧闭着的门给推开。
第一眼便看向书桌后面坐着的男子。
不过也就只这一眼。
确认男人在屋里后,沈知禾便垂下了眼帘,看着眼前的路往前面继续走了一步。
故而她也并未发觉,明明这书房窗户并未打开,书桌上的书页却在极其快速地翻动合上。而那位坐在桌后的男主人,压在书页上的胳膊明明没动,手中的毛笔却滴下了一滴浓厚的墨汁。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极浅的抽气声。
被沈知禾关门的声音掩盖。
男人有些慌乱地将一张废纸拿了过来,吸干墨迹并快速将那书合上放在一边。露出了下面的文书。
待一切都处理好,陆羲洲索性便抬头看了过去。
眼前的光源刚被自己隔离,女子便听见了一声猫叫。
“喵~”
转过身来,那原本爬在一侧的软塌上的白猫,直接便撞在了她的胸口上。沈知禾一把将它拉下来,抱在怀里。
这只白猫是皇帝赠送的新婚礼物。原先是那些藩国异邦送给天子的贡品,当时正巧逢上沈知禾与陆羲洲的大婚,于是皇帝便将那白猫直接送给了二人。
当时圣上亲自把这猫送到了沈知禾的手里,和蔼可亲地说道:“取个名字吧。”
沈知禾当时见这猫白滚滚的一个,想都没想便有了决定:“胖胖。”
于是现在,她看着自己手里抓着的这只坏脾气猫,张口便说道:“你这两天吃的还挺好的嗯?我没在府里你很开心吧?”
那猫皱着眉头,“嗷”地叫了一声。
女子轻笑,手里掂了掂。
“再吃下去我就抱不动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任凭那白猫在她怀里选了个舒适的姿势趴下。
等到确定身边再也没了旁的事,这才转头看向不远处偷偷窥视她的男子。
觉察到自己的视线被发现了,陆羲洲也未见慌乱,反而坦然笑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