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的爵位比皇后的娘家承安侯府还要高,若是皇后知道了,她……”王嫔依然白着脸,担忧不已。
王嫔并没有想曲易会不会同意,她反而更担心皇后那边。
苏皇后既然明里暗里表示要将苏家小姐嫁给夏侯明锋,若是夏侯明锋想娶别的姑娘,苏皇后必然动怒。更何况,夏侯明锋喜欢的还是镇国公的女儿,镇国公如今的地位可是在承安侯之上,苏皇后必然会认为夏侯明锋想要攀高枝,一怒之下出手阻挠是极有可能的。
夏侯明锋虽然是皇子,但只是庶出,若是苏皇后从中作梗,这门亲事只怕很难成。
不仅亲事成不了,而且还一定会惹怒苏皇后……
王嫔越想越害怕,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在原地来回打转,一面打转儿,一面反复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说话时,她的嘴唇都在打颤。
“母妃,母妃您别怕!”夏侯明锋连忙拉住王嫔,“母妃,您别着急。”
王嫔如何不急啊,她的额头上都急出了一层细汗。
“母妃,您听儿子说。”夏侯明锋硬拉着她坐下,缓缓说道,“只要儿子能说服镇国公,那么这么
亲事就能成。至于皇后那里,母妃不必担心,儿子自有应对之策。”
他的声音浑厚而镇定,无疑透露出一种坚毅的味道,在他的安抚下,王嫔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放松了,转过头来看向他,“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那可是皇后,手握后宫大权的正宫皇后,王嫔想想就忍不住打哆嗦,她从前做宫女时,就亲眼见过皇后是怎么处置人的……
这些事,夏侯明锋原本是不打算对人言的,只是看母妃王嫔这神情,他知道若是他不说清楚,母妃必定寝食难安,这才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儿子是皇子,这几年来,儿子的政绩不错,父皇也颇为看重,就连昭王叔也对儿子赞赏有加。苏皇后和她背后的承安侯府势力的确庞大,但是她也大不过昭王叔,大不过父皇。”
这些年,他一直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为的就是韬光养晦,积蓄力量,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他才有可能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结成连理。
夏侯明锋看似内向沉闷,实则心思通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通过什么方式实现自己的愿望。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投入
苏皇后的阵营,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也不会和苏皇后一脉起冲突,既不过分靠近也不过分疏离。
皇帝和昭王对他的态度,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已经不用畏惧苏皇后了。
只是,他担心的是曲易愿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夺嫡之事早就已经风波迭起,曲易不会不知道一旦将女儿嫁给他,就代表曲家已经和他夏侯明锋连成一线。
王嫔听了儿子的解释,悬着的心渐渐落地,“锋儿你真的有把握?”
她心头还是有些许的不安,昭王的态度她不清楚,但是皇帝即便是看重夏侯明锋,但是夏侯明锋却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皇帝最疼爱的儿子是谁,王嫔虽然不爱出门,但是却也知道一二,由始至终皇帝最疼爱的都是小儿子秦尘。旁的不说,秦尘回宫时,他已经过了及冠的年纪,按理说成年的皇子应该出宫开府,独自居住的,但是皇帝唯独留下了秦尘,特意准许他留在宫中,只是为了能时时刻刻看到他。
有把握吗?夏侯明锋当然没有完全的把握,别说他现在还不是太子,即便是被封为太子,
前朝历代被废的太子也不少。
“母妃,您要相信儿子。”星眸微凛,若山岩间的闪电霹雳,坚毅果敢。
他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时机已经成熟,他是时候该迈出下一步了。明年曲南音就及笄了,女子及笄意味着就要开始议亲了,他要抓紧时间了。今日临走时,他故意留了话引子,日后也好登门拜访,夏侯明锋在心里盘算着哪一天去拜访镇国公最好?
……
夏侯明锋还在心里盘算什么时候再踏足镇国公府,而秦尘则是已经进了曲家的门,当然他不是走的正门,而是翻墙。
一堵墙对于身手不凡的秦尘来说,压根就不是问题,足尖一点,纵身一跃,下一刻人就已经落在曲家的院子里了。然后,轻车熟路,不多时便到了曲南泠的卧室外。
透过窗棂,秦尘看到房间里的烛火还未灭,心下一喜,太好了,泠儿还没睡。
他之前也来过几次,但是每一次都是深夜才来,曲南泠早就已经安寝,他也没能和她说上两句话,怕吵醒她,他也不敢说话,不敢碰她,只能看几眼她的睡颜。
白天时间紧,他也没来得及和她多说两
句,这会儿夜深人静,四下又无旁人,正是诉衷肠的时机。
秦尘推门,自然而然地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曲南泠正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的珠钗发簪解下,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回头看。她还以为是含露,“含露,我不是说了吗?不用你伺候,你下去休息吧。”
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曲南泠,珠钗半解,乌黑亮丽的秀发垂于背部宛若瀑布,在这寂静的寒夜里,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