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卫国赶忙拱手道:“田老师息怒，请相信善人结善缘，好人有好报的古训！”
田素珍却怒怼智卫国道:“有人说，过度善良就是极大的愚蠢；过度善良不分良莠，就是一种人格缺陷。说白了就是缺心眼！”
商从贞劝慰道:“古人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这不，吉林兄弟送来的长白山大灵芝真的就救了咱们孩子的命了！”
智卫国有些得意地说道:“同样都是当老师的，你听听亲家母说话多好听、多有水平！”
田素珍说:“这倒是真的，人家吉林兄弟从来没忘记过咱们，的确够朋友！”
她话题一转说道:“你们智家智大发，那帮人，能跟人家李氏兄弟相提并论吗？你甭想再借钱给他们，他们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自作自受！跟咱们家没有一毛钱关系，除非你卖了自己。否则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
话说到这份上了，智卫国无奈地看了看在座的家人。
儿子智健只管收拾碗筷，一言不发；老父亲老母亲也站起身，帮着大孙子收拾桌椅。
俊儿是外人，无话可说，赶紧忙着去厨房涮锅洗碗筷。
智卫国只得垂下头来，不再作声了。
看到老公爹一筹莫展的样子，顾蕊的心里很难受。
她红着眼圈用手拽住商从贞的手轻声说道:“妈妈跟我去楼上一趟，我跟你说点事呗！”
来到楼上，顾蕊咬了咬嘴唇对商从贞说:“妈妈，我想将爸爸的抚恤金借给他们用，您看行吗？”
商从贞边摇头边蹙眉说道:“我的傻闺女，那可是你爸爸留给你的最后一点念想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顾蕊则认真地说道:“咱们就忍心看着他们这几家，因交不上钱而耽搁工期吗？耽误了大家，也影响了咱们家的生意啊！我想这些人都住在小松岭，应该差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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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从贞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顾蕊的脑门，说道:“还真是的！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啊！怎么越来越像你老公爹了呢？”
说完，商从贞的眼眶也红了，她看着顾蕊坚定的样子，只得心痛地说道:“只要你愿意，妈就依着你！”
顾蕊紧紧抱住商从贞，叫了一声“妈妈！”便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当顾蕊下楼将这一想法告诉智卫国时，智卫国连摆手再摇头他说道:
“孩子，那是你爸爸用生命换来的，这个可千万不能动啊！”
顾蕊真诚地说道:“爸，我想好了，您明天就让那几个长辈过来，跟他们说好，分期还款，不要利息！让他们每个人都写好欠条，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就行了！”
智卫国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美丽又深明大义的儿媳，好半天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次日，大伙都写好了欠条，签名按上手印拿到了借款，唯独不见那个曾经能“呼风唤雨”的智大发身影。
智卫国问智树福道:“大叔，发大爷怎么没来拿钱啊？”
智树福叹口气道:“他哪儿还有脸来呀，病了也不好意思叫你去看病了。儿媳妇没把他扔到大街上就不错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没人再搭理他了！”
智卫国想，智大发今天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怪可怜的，身为医生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对智树福说道:“大叔啊，趁你们都在这儿，咱们这几个一起到他家看看去吧。”
于是智卫国背上出诊包，带上钱、纸、笔、红印台一同去了智大发家。
一行人掀开厚厚的门帘，走进智大发家，看到智大发正一个人斜躺在床上发呆呢。
当智大发看到智卫国等人突然走进屋子，一时间竟然楞了好一会，才从那张“咯吱咯吱”作响的硬板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趿拉上一双很久没有洗刷过的布鞋，他愣了好半天。
智大发，脸没洗、眼角粘着呲麻糊，前面的牙齿还少了两颗。
他尴尬地看着这老爷几个，左瞅瞅右瞧瞧，竟然找不到一把能坐下来的椅子。
智卫国再看看这没窗户、没有门，糙糙拉拉的毛坯房，心中不由产生一种莫名的凄凉感！
智卫国轻声问道:“发大爷，你说你哪儿不舒服啊？是想吃药还是想打针，尽管跟我说！”
智大发还没说话，竟然蹲在地上捂脸哭了起来。
嘴里还喃喃地说道:“卫国啊！我智大发对不住大伙啊，更对不住你们一家人啊……”
他一边哭着，还在自己脸上“啪啪啪”扇了几个嘴巴。
智卫国，赶紧拦住他抽打自己的手，将他搀扶到床头坐下来。
安慰他说:“发大爷，你把心放宽点，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两气和装修的钱我都给你拿过来了，说实话我手头也没钱了，这是我儿媳妇他爸在煤矿因公殉职的抚恤金！”
智卫国想了想说道:“不过你得给你儿子儿媳打个电话，让他们亲自过来，写个欠条，签上名字，按个手印！这钱你不用着急全还上，我儿媳妇说，分期慢慢还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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