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要定北王不得终老都没有什么大碍,薛兰兮只要靖王保全了定北王就行。
折枝亲自送了条子到靖王府,靖王没在,是靖王的贴身亲随接的条子。折枝见过这个人,知道靖王非常信任这个小厮,也没怀疑别的,将条子送到了之后,就匆匆回去了。
小厮接了纸条,目送折枝走了之后转身进了靖王府内宅。
靖王府中没有女眷,所以整个内宅都空着的。往日的时候,这个时辰早就已经黑漆漆一片了,今日这个时辰,西边的一个屋里反而亮起了一片烛火。
那烛火并不是非常旺盛,只是零星一点,却在烛台下面积累了不少烛泪,显然是因为有些人而特意点起来的,而且这个人还经常到这里来。
小厮轻轻敲了敲门,走了进去,然后轻声禀报道,“王爷,折枝姑娘来了。”
“送进来吧。”靖王此时好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直接就让小厮进来了。小厮将封着蜡封的信笺给了靖王,然后躬身退去,对于在物种闲闲而坐的季君珩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季君珩倚在梨花木的玫瑰椅上挑起眼皮看向贺仲麟,“我媳妇给你传什么了?”
“关你什么事。”贺仲麟显然还在记恨先前季君珩跟他大打出手的事情,哼哼了两声拆了蜡封,然后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等看完了信笺,贺仲麟瞬间就不生气了,一边将薛兰兮送来的信放到烛火上点燃,一边打趣季君珩,“你们成亲快一年了吧,你竟然还没有降服她。”
“……”季君珩猜到了贺仲麟信件中的内容,沉默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得了得了,你别急眼。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她给我传信是说
让我这几日多注意定北王的动静,等定北王进京之后,多多帮忙。”贺仲麟见季君珩不说话,还当他生气了,连忙解释了一下。
“嗯,我也想跟你说这件事。今儿个容王给我传信,说起定北王入京一事,我看他意思,有打压定北王不要成为豫王助力的意思。”季君珩说起这个,跟贺仲麟聊了起来,“可是,如今容王在朝中局势也不是很好,他哪儿来那么大的自信,就算是没有定北王也一定可以登上宝座?”
“容王如今身后有沈家,沈贵妃,旁的助力几乎没有。可是豫王看着不显,其实还有一个礼部尚书跟一个楚贺给他筹谋,这么一比,容王反而势弱,他不着急拉拢定北王,是因为他知道定北王不是他能拉拢的。”季君珩晃了晃酒樽,斜眼看了贺仲麟一眼,“定北王是太后亲生儿子,是皇上的亲弟弟,跟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所忠诚的,从来都是未来的君王,而不是现在的皇子。”
“你的意思是,容王觉得他很有可能将来登基不了,却也不让豫王有机会得到定北王的助力。”贺仲麟顿悟,忍不住感慨,“皇家真的是一盆污水,深不见底。”
“亲生兄弟都不放过,更何况自己的亲叔叔呢。”季君珩见怪不怪,“倒是你,小心着点,别着了容王的道。”
“有颜忆呢,她的脑袋瓜子通透,再加上花楼的信息情报,肯定出不了岔子。”贺仲麟对此倒是信心满满,转念一想,他开玩笑道,“真是颜家的姑娘,忆儿这性子竟然跟她姐姐颜愫一模一样。”
“是么?”这话似乎有些好笑,季君珩别有深意的一笑,然后岔开了话题,“最近朝中之事你怎么看?”
“最近朝中异动频发,看着不
着头绪,却也一清二楚。”贺仲麟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无非就是容王和沈家想要把手伸进军队,在没了定北王这样的强大后盾之后,自己去制造后盾。”
“是么。”季君珩一点都不在意,好像早有准备。
“你上点心,他们只怕在朝堂上也不会放过你的。”贺仲麟不满,他已经吃过沈家的亏了,自然是不想季君珩也吃亏。
自从七年前颜家的案子发生之后,两人在明面上就已经毫无交集了。可是,私底下,两人还是交往甚密。贺仲麟当然不想季君珩再去吃了自己吃过的亏。
不过,他也太小看季君珩了。
“怕什么,既然他们这么不上道,那就让他们再吐点血好了。”季君珩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摩擦发出咔咔的声音。
贺仲麟见状,顿时明白季君珩是早有准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季君珩起身离开。接着月色,几个腾挪就回了卫陵侯府。
回去之后,季君珩并没有直接去书房,而是悄悄潜入了薛兰兮的屋子。这些日子没见,说不想她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不知道为何就憋着一口气,想让她来找他。
如今,她来了,他便原谅了她吧。
季君珩到薛兰兮卧房的时候,薛兰兮已经睡下了,今夜值夜的是落羽,她睡在外间的小塌上,呼吸声舒缓,显然睡着了很久了。季君珩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到了薛兰兮的床榻跟前。他掀起床帐一角,借着窗外的月色仔细观摩着薛兰兮的睡颜。
薛兰兮的眉眼有些像谢瑶玥,温婉多情。而颜愫的,却有些像颜锡,英气逼人。
谁能想到,姐妹两个,却有相同的魂魄?
这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