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们置气什么?”
刚刚还强势凌人的陈姑姑,见到女人出来后瞬间红了眼眶:“娘娘,您看看这些东西,我怎能不气?”
靳半雪叹了口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没习惯吗?”
怎么可能习惯?每次她都恨不得把东西狠狠砸在那些狗腿子头上,但是怕再说下去会伤了靳半雪的心,陈姑姑也只能把满腔的悲愤咽进肚子里。
“用不了的我们不用便是,让她们走吧。”
听到靳半雪这样说,粉衣宫女如负释重,连忙拉着云若行礼离开。
离开前,云若还听到身后传来两人的谈话。
“烊儿爱吃的绿豆糕做不成了,我准备给他做两件衣裳,你随我去库房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布匹。”
“有一个月未见烊儿了,也不知他过得如何,有没有瘦了……”
不管境况如何,担心的永远是自己的孩子。
云若不忍再听,匆匆离去。
“雪妃娘娘果然知书达礼,这陈姑姑也果然彪悍,以后我也不想来了……”
“欸,你怎么了?从刚才就见你一直有心事似的。”
云若摇了摇头:“无事。”
她只是看到慕烊的母妃,也想起自己母亲罢了。
慕烊一直在铜雀宫门口翘首以盼,见云若回来了立马迎上去:“姐姐,你见到我母妃了吗?”
云若点头:“见到了。”
“母妃她还好吗?”
少年满怀期望地看着她,云若纠结了一下,说:“雪妃她挺好的,还说要给你做衣裳呢。”
“真的?”慕烊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洒满了星星。
云若移开视线,不自在地说:“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嗯!”慕烊重重点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还是云若第一次见他笑,眼睛弯弯的,还闪着光彩,看起来又甜又治愈,一个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原来你会笑啊?我以为你只会哭呢!”
慕烊闻言瞬间涨红了脸颊,也不笑了,鼓着嘴,挣脱云若的手跑回了寝宫。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云若不免觉得好笑。
日头底下跑了那么久,云若想回寝屋喝口水,回去的路上却满地狼籍,而思荷正在打扫落叶,她身旁不远处,还躺着一株被人拔地而起,三尺高的小树苗。
云若走近了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思荷抿了抿唇,解释道:“刚刚几个太监突然闯了进来,看见八皇子后又离开了,他们临走前脸色不好,还说了绿枝姐姐一顿,绿枝姐姐气不过,就朝这些植物发了好大的火,连这株梨树也给连根拔起了。”
原来是告状不成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云若的注意力显然全在别处。
“梨树?”
“是啊,就是那根小树苗,今年才长出来的,也不知哪来的种子。”
云若连忙把树苗捡起来,仔细地检查着,见树身没有损坏,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她心里还是不放心。
这么小一株,又这么一折腾,还能救活吗?
“绿枝也真是的,朝这么一株小树苗撒什么气?”
云若把梨树苗重新栽种在土里,又打了清水浇在根上,嘴里念念有词:“挖坑坑,埋土土,浇水水,小树小树快快长大~”
思荷从未见过如她这般种树的,不免觉得好奇,云若笑着解释说这是爹爹教给她的。
从她记事起的每年春天,父亲都会带她去后院亲手栽种一棵梨树,悉心照顾直到枝繁叶茂,开出满园梨花海。
他常说,“今年的梨花开得这般好,你母亲见了定会心喜。”
之后便是深深的沉默。
想着想着,云若又思念母亲了,当然,她也想爹爹。
可是她如今在这深宫里,如何出宫去找母亲相认?又如何才能混进云府,去见如今并不认识她的父亲呢?
云若不知道,但如果有机会,她定要出宫看一看,看自己的母亲到底长得是不是跟父亲书房的画像上一样温婉又漂亮。
许是气愤白天让他们白跑一趟,也许是打击报复,从午膳到晚膳,竟没一个人来给慕烊送饭。
尽管云若去宫女太监统一用餐的厨房吃饭时,留了一个馒头给他,也只能勉强填了填肚子。
而这铜雀宫,竟连个小灶房都没有。
吃饭可是人生大事,云若早就觉得把自己的人生大事交给别人拿捏很没安全感了,于是跟大家商量搭建一个可以做饭的灶台。
铜雀宫原本就有小厨房,只是早就荒废破败了,修整一翻,换口锅应该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做饭的人她也想好了,就交给勤快又能干的思荷,她打杂,小李子砍柴,至于绿枝……她乐意一起就一起,不乐意就算了。
对此,思荷弱弱举手:“可是我们做饭的食材哪里去找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啊,又没钱又没势,食材去哪里弄?
不过方法总比困难多,实在不行……云若想,这铜雀宫那么多空地,开垦开垦种点什么也是不错的选择。
总之这些可以慢慢来,只是当前,有较为急迫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