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罗路现在非常割裂,以褚奚池为分界线,他前方的巷子亮如白昼鸡鸣犬吠,而身后则夜静阑珊漆黑一片。
纪予薄抬手半遮住双眸,但从指缝间穿过的电筒强光仍然刺的人睁不开眼。
“咚——”
就在这时,一个人形黑影从巷子两旁残破的高墙上快速坠落,没有缓冲,狠狠地拍在了两人的面前,发出一声巨响。
“你没事吧?”
褚奚池率先反应过来,拎着手电上前几步,俯身观察着黑影的情况。
那人的腿似乎摔断了,在地上扭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口中还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混着稀碎的骂人声,“草,神经病啊,大半夜的开手电!”
借着强光,褚奚池看清了那人扭曲的面孔,竟然是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名逃犯!
逃犯疼得满地打滚,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不停,“老子刚翻到墙上就他妈被你闪瞎了!”
褚奚池:“”
这都能歪打正着!
强光手电威力原来这么猛的吗?
可是这逃犯怎么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就在这时,纪予薄的声音响起,将他的思绪扰乱。
褚奚池偏头瞥着少年,在一片嘈杂混乱中,少年仍是那副游离世外的清冷模样,与这里格格不入。
上下打量一番,确定纪予薄完好无损后,褚奚池才暗自舒了口气。
庆幸与后怕的情绪后知后觉地在心间弥漫。
还好赶到的得及时,没想到逃犯竟然真的在纪予薄附近,如果晚来一步,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你怎么来了?”
见青年没有回答,纪予薄再次执着地问道,桃花眼底有滚烫的情绪翻涌发酵。
褚奚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平日对所有事情基本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褚奚池很少见对方像现在这样情绪外漏。
可能被我从天而降救他于逃犯之手的模样帅呆了吧!
天呢,我也有今天!
褚奚池沾沾自喜。
想到这里,他克制不住地挂起招牌式邪魅一笑,当场端起了霸总架子:“当然是担心你啊。”
“作为我的金丝雀,万一你被人欺负了,传出去说我连个金丝雀都保护不好,平白丢脸。”
身为逞强的嘴硬霸总,让他完整的说出一句关心人的话,简直想都不要想。
纪予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青年,对方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黑发被风吹得凌乱。
这副关心而又克制地模样,让他抑制不住地回想起青年昨晚擦药时在他膝下瑟缩。
纪予薄深深地注视着青年,持续堵在胸口的阴郁在此刻终于消失。
“草,你俩有完没完?”两人忽视许久的逃犯被恶心地啐了一口。
褚奚池这下终于想起正事,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快速拨打了110。
看在逃犯是因为他的原因摔到生活不能自理的份上,还大发慈悲地帮对方叫了辆救护车。
眼看着对方报了警,自知无法逃脱的囚犯开始自暴自弃,破口大骂道。
“你俩清高,你俩了不起,你俩当着我的面谈恋爱?!”
褚奚池:“”
实锤了,这逃犯脑子有病,不然能眼瘸到这种地步?
他敢和杀神男主谈恋爱吗?
小命不想要了?!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趁着警察来前,褚奚池直接提着手电对着逃犯的脸就是一通乱照。
“啊啊啊,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直到逃犯爆发出杀猪般的嘶吼时,褚奚池才慢慢悠悠地把手电拿走。
既然眼瞎的话,那就加点亮度再仔细看看!
警车和救护车到的非常迅速,有条不紊地将犯人铐上手铐抬上救护车,警察对两人做了一个简短的笔录后,就彻底没事了。
“现在去哪?”目送警车走远后,纪予薄淡漠地问道。
褚奚池原本打算说当然是回家,但余光扫过自己那辆骚气的红色跑车时,开始迟疑了。
他平时出行都很低调,刚才因为紧张纪予薄所以从车库开了辆速度极快的跑车。
开玩笑,跑车都开上了,难道就要这么轻易的回家?
一定要开到尽兴才够!
刚好他晚上走的匆忙饭都没来得及吃几口。
于是,他果断改口道:“去吃饭。”
褚奚池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了,现在这个点基本没几家餐厅还在营业。
他只好载着纪予薄,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驾驶着,试图看看沿街还有没有营业的餐厅。
好在,两人的运气还不错,车刚开出去没多久,就碰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馄饨铺子。
馄饨铺面积不大,毕竟是开在贫民窟里,店铺整体看起来非常陈旧,贴在墙壁上的菜单已经发黄。
褚奚池站在菜单前认真看着菜品,光鲜亮丽的打扮与这里的破败格格不入。
老板开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开着跑车来他的店里吃馄饨,忍不住侧目瞧了好几眼。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