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人声旋即沸腾。
“这不是小师妹的主星星官吗!”
“他竟然点亮了心宿辅星!可是他以前在斗法中从未展开过心宿星官!”
“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又为何要隐藏这许多?”
还有人再次对楮语提出了质疑:“……小师妹为何不对相俞也使用洗心术?”
自然是她的主星星子破碎, 无法施展主星功法。
祝锦于心中答道。虽此刻未必会有人注意,她依然因习惯伪装而故作出紧张的神色,但那颗因上一场问峰斗秦越的惨败而高悬的心已经悄然安稳落下。
“这相俞……”孟飞白原本满脸的欣慕、激动之色此时被担忧与困惑尽数取代, 一对清俊的少年眉紧皱,他忧心忡忡地望着楮语,惶惶顾自思索低喃, “小师妹……”
不近舟眼底的兴味与惊艳一瞬散尽, 亦浮上淡淡的疑惑之色。但他所疑惑的与旁人全然不同,亦丝毫不与旁人一般担忧。
尉迟照与游畏秋相视一眼, 莫名地、出奇地仍然不作声。
台下人群中的祝枝神情复杂,抬着头目不转视地注视着斗法台上, 垂于身侧的双手将宗服紧紧攥得褶皱不堪。
斗法台上。
相俞话音落下之后, 楮语并不作答。
但有浅金色流光自她指尖缓缓溢出, 下一瞬她猛地起身,起身同时一枚注火术法印乍然结现于空中!
一簇一尺高的熊熊烈火瞬时燃起扑向相俞!
耀耀火光照亮他眼中由轻蔑而瞬间转为惊畏的神色。
相俞猛地后撤躲避。
斗转星移术法印擦着火光在楮语兀然起身之后、在他躲避火焰之时迅速结成, 楮语身形立时自原地一闪消失,落到了远处的她的另一枚星子上。
她那一袭在与秦越斗法中纤尘未染的宗服此时沾满了斗法台地面上的焦灰与余烬,几乎丝毫未乱的云鬓半散, 一簇簇青丝碎散地垂落到肩头, 虽不知为何没有被灼得焦卷, 仍显露出分明的狼狈。
这是他人眼中所见。楮语却未在施展斗转星移术落地后有半分停顿。
甫一落身于星子之上她便立即抬手捻诀, 尾宿星官倏忽高升于楮语身后, 奔雷术法印在它七枚星子光芒大盛的瞬间结现在相俞头顶。
“轰隆——”
相俞堪堪躲开注火术的突袭,深紫色的天雷便咆哮着自上空向他狠狠劈下!
然而他退撤躲避之时亦不曾有半分停顿,几乎在楮语结奔雷术法印的同时结成浮影术法印。
危宿星官闪现一瞬,与他一并再次销声匿迹于斗法台上!
楮语那道雷又落了空!
“怎么又!这……”
台下弟子们对这在他们毫无准备之时陡然翻转、与上一场问峰斗呈现出的截然不同的局势震惊不已。
许多人与身侧之人面面相觑,千万道思绪如乱麻在他们脑中搅荡, 直搅得他们昏昏然似乎失去了思考与言语的能力。
只见斗法台上又只剩下楮语一人,完全不见相俞踪迹。
楮语独身立于她的一枚星子之上,原本阔大而显气势凌凌的星图与这一方浓烈的燕颔蓝之色此时却将她衬得甚为伶弱孤危。
此刻完全暴露于天光之下的楮语有如砧上鱼肉,隐匿于暗处的相俞则是那不知何时便会突然落下的锋利刀俎。
而除了座上掌门、五位师叔与阶下不近舟、孟飞白,整座紫微顶广场再无一人能看见那刀俎扬起之势。
众人再次息声,与楮语一般屏息凝神等待相俞出现。
微风过耳,拂来似有似无、微乎其微的衣袂摇风之声。
一瞬又见金光乍亮、法印乍现!
心宿星官与尾宿星官一并高升于突然现身的相俞身后!
楮语察觉的瞬间捻诀之势刚起,又被那颗火红大星先一步闯入识海天地。
深紫色的雷光在她头顶大亮,惊雷再一次对着一瞬失神的她准准劈下!
“小师姐/妹!”台下弟子们惊声痛呼。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被隐匿于暗中突然出现的相俞施展洗心术而除去所有心念陷入一瞬失神的楮语再一次生受下这一道雷。
“小师姐加油啊!”
有人高声为她助势。
“这是你的主星功法啊小师妹!你在做什么!”
有人高声指点江山。
“小师妹施展洗心术啊!为何这般任他摆布你!”
“与他一样先施洗心术再反击啊!”
九官亲传中亦有人拧眉发问:“为何小师妹只任相俞施展洗心术控她,却还不反制于相俞?浮影术纵然难觅踪迹,但相俞攻击时必现身,小师妹受击之后分明是有时机可乘的!”
其余人皆与他一般尽是猜测。
有一人忽然惊声道:“小师妹莫不是不会洗心术吧?”
“怎么可能?”有人不假思索便反驳,“千百年来,只有少数资质极差的弟子才学不会主星功法,小师妹这等天资……”
有人再驳:“可若非如此,又还能有何缘故?”
几人闻言忽然沉默,竟真想不出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原因。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