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燕清竹指着自己手上正在录视频的手机,继续说道:“等我的当事人将此次事情处理过后,会将你们每一个人,都告上法庭的。”
燕清竹的模样完全不像在开玩笑,人群开始逐渐骚乱,每个人都匆匆的躲避摄像头,开始捂向自己的脸,还有人开始后退,试图离开。
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学生,处于一个无知又狂傲的时期,他们对权力金钱充满向往,却又鄙夷那些拼命追逐权力与金钱的人,秋蝉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发泄口。
秋蝉是一个多坏的人啊!家里没钱,不肯自己去打工赚,居然去认干爹,他们自然应该教训秋蝉。
他们也不需要担心秋蝉会怎么样,因为秋蝉才是没有道理的那个,秋蝉就应该被他们骂,就应该被他们戳脊梁骨,就应该毫不还手才对,而他们,是正义的使者,他们不会背负任何代价,可以放肆的来教训秋蝉这个拜金狗,就算是秋蝉发火了又怎么样?秋蝉家里穷,也不是有钱人家,自然不可能教训他们,而他们人也多,法不责众嘛。
可是,谁都没想到,秋蝉带来了一个律师,这个律师会将他们所有人告上法庭。
涉及到了自身利益,这群学生们过热的大脑终于凉下来了,他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好像太冲动了。
四周静下来后,秋蝉终于从燕清竹的怀里抬起了脑袋。
他的两只手还捂在自己的耳朵上,眉眼间还带着压抑的愤怒与委屈,当他看向安静的人群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些人竟然开始回避他的目光了。
明明刚才这群人还指着他的鼻子骂的。
这时候,燕清竹又一次开口了,他说:“你们其中是谁提出来游行的?我需要和你们的领头人对接,到时候我会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法院,等待开庭。”
人群更慌乱了。
这画面显得有些滑稽,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全都看向了人群里的一个人,而那个人最开始还试图不承认,向后退了两步,有些心虚的拔高了嗓门:“你们看我干什么?你们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先说的!”
秋蝉也顺着人群看过去,他看对方有点眼熟,很快就认出来了这个是一个今年大二刚升大三的学长,在学生会有个副会长的职位,叫王晨言。
“是你吗?”燕清竹目光平静的看向王晨言,说道:“如果是你组织的,你就站出来承担责任,这件事情就与其他人无关,如果不是你,你就说出是谁组织的,上法庭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这个污点会跟你们一辈子的,你们都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应该知道背一个污点会是什么后果,你们毕业会找不到工作,甚至会因为这件事情被学校开除,到时候你们的亲戚朋友会怎么看你们?”
燕清竹这几句话说出来,刚才还游移不定的学生们都彻底被打破了防线,他们沉默了片刻,突然有人开口说:“就是王晨言带我们来的,他在微信上叫的我们,还说我们来了之后,给我们一人一百块钱。”
王晨言的反应十分激烈,秋蝉都看见了他喷出来的唾沫,他涨红着脸喊:“我没有!不是我!”
但根本没有用,因为很快,所有人都开始指认他。
秋蝉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站在人群中间、被所有人指责、孤立的王晨言的时候,恍惚之间像是看见了几分钟之前的自己。
“好的,王同学。”燕清竹无视了所有人,只定定的看向王晨言,说道:“请跟我们一起去学校里处理这件事情吧。”
王晨言的反应更激烈了:“跟我没关系,我凭什么去?这么多人都在呢,凭什么只叫我一个!”
燕清竹没有再看他,而是说:“我已经通知你了,你不来,自己承担后果就行。”
说完,燕清竹抬脚就往前走。
秋蝉还处在一个略有些浑噩、不安的状态,他下意识的跟在燕清竹的旁边,行动之间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学生们。
刚才包围在教学楼门口、群雄激愤的人群现在一个个都哑了火,燕清竹往门口走,他们就全都让出来一条路来,燕清竹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回避燕清竹的目光,有些人还会把手里写着“开除”的纸壳子藏在自己的身后。
人都有从众心理,当所有人都在冲时,他们自然也会热血沸腾的冲,当所有人都不敢冲时,他们自然也不敢站出来。
倒是之前一直在维持秩序、根本插不上话的年轻老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快步走到他们俩旁边低声说:“您就是秋蝉家长吧?请这边来。”
秋蝉和燕清竹一起走进开着空调、气温微凉的教学楼里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刚才还以为自己会被那群人推搡出学校、撕碎了丢掉,毕竟那群学生连老师和保安都不怕,但没想到,一转头他们就走进来了。
年轻老师将他们领到了一间办公室里,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年轻老师让他们坐下后,又急匆匆的走出去,似乎是去找其他领导了。
毕竟这件事闹得比较大,所有校领导一大清早都来开会,又出了游行的事情,领导们也焦头烂额。
秋蝉与燕清竹坐下的时候,就看见燕清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