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孔延安再一次把门推开,亲眼看到穆盈盈一边擦眼泪一边叹息的时候,不由得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起来。
看来刚才那番话穆盈盈都听见了?他这算是成功突破了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尽管此刻孔延安的心情特别激动,可他又不能让自己的激动心情在犯罪嫌疑人面前表现出来,以免对方不配合。
他沉了沉气息,双手背后走到穆盈盈面前问她,“怎么哭了,是不是想通了?我就说嘛,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不应该那么没人性。反正这么说吧,只要是知错就改,进去了再出来也照样是好同志。行了,我们也别耽误彼此的时间了,你赶紧说,我赶紧记录,你也善良一下让我回去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也给你找个有床的屋子让你躺会,都大半夜的了谁也不好过,你说呢?”
说真的,孔延安跟穆盈盈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穆盈盈能够体谅体谅他,也体谅体谅自己,早点交待早点结束今天晚上的斗争。
可当穆盈盈对他说出下句话的时候,他忽然就意识到哪里是人家想要交待什么?分明是他自己想太多。
“警官,你知道我为什么哭
吗?”盈盈擦干眼角流出来的最后一滴泪,平定了一下情绪抬起头问孔延安道。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想通了,不愿意让自己判那么多年影响到家人朋友,想早点出狱呗?”
听了孔延安的话,盈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那你还真的是想多了,我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没有朋友,没有孩子。假如我真的违法犯罪那我老公肯定会跟我离婚另娶他人。所以我还真的犯不上为了别人来改变自己的想法。我哭其实是因为你,你身为警察,身为人民的公仆,结果却在这儿对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恶语相向,而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多可悲啊?你自己不知道哭,不知道反省难过,那我就来替你哭好了,我相信不是每一个警察都会像你一样无能,但你的表现还真是让人失望。”
随着穆盈盈说的越多,孔延安的脸色也就越难看。
他盯着穆盈盈的脸,一字一顿地问她道:“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我说我替你感到可悲,我刚才哭是在替你流眼泪。我跟你说过无数次我没有谋害过秦小索,是她突然发了信息把
我找过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杯咖啡里有什么安眠药。可是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那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想知道那个报案的人是谁?是秦小索本人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秦小索知道也许她会马上要求撤案呢?”盈盈的眉头皱紧,看着孔延安目光如炬。
“你这话说的有点逻辑性吗?她都差点死过去了,她怎么报案?你就别做痴心妄想的美梦了,如果被害人现在真的看见你,一定恨不得要了你的命。警察不仅仅是在保护受害人,也是在保护你的生命安全,知道吗?要是被害人的家属找上了你,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孔延安觉得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是掏心掏肺,发自肺腑。
他觉得人心嘛,都是肉长的,不管是早是晚总会有一个发泄的出口让穆盈盈能够理解他,理解警察,理解每个人的处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冥冥之中也开始有一种预感,那就是穆盈盈的心有可能真的不是肉长的而是石头做的,所以要是想要感化穆盈盈,可能还真不是一件什么太过容易的事情。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说秦小索一定
会撤案,因为那杯下了安眠药的咖啡本来是她给我准备的,现在昏迷不醒送去医院洗胃的人本来应该是我,就因为我在伸手拿咖啡的时候拿错了,她喝了原本递给我的那杯咖啡,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下场。这就是实话,就是你一直以为我不肯跟你坦白从宽的全部事实。可我就算是现在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你会相信我的话吗?会去医院里把那个因为‘自食其果’而差点死过去的秦小索抓到这儿来,将你刚才审讯我的话再盘问她一遍吗?”这真的是盈盈最后的无奈了,她能跟孔延安说的,不能跟孔延安说的她都说了。
可孔延安要是非得不相信她的话,就是一心认定了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那她也真的是没办法了。
穆盈盈的话音刚落,门外便恰好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没锁。”
孔延安在听到穆盈盈的话后有些惊讶,他无法肯定穆盈盈说的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因为这件事儿他是真的找不到什么证据。
其实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来敲门的人是队长,要是真的责问下来,还不是又要觉得他没能力?
还好,门外的人推门走进来,不
是队长,而是他的同事冯鑫。
冯鑫冲着孔延安招了招手,将他叫到门外来小声对他道:“延安,刚才帮你查过她的身份了,没有案底,个人信息都很正常。而且刚才我也从监控里看了一下,我觉得她的反应不像是犯罪后的样子啊?这次会不会是抓错人了啊?要是没有盘问出什么也没有新的证据,二十四小时之后你是得把人家放走的。”
听见冯鑫善意的提醒,孔延安不由得撇了撇嘴,“兄弟,不是吧,你怎么也能被她这种人给骗了呢?她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