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光站在勤政殿外左顾右盼,心里着急晏临之为何还不出来,眼见着守卫马上就来了。
“谁在那边?”耳边陡然乍起这一道怒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浮光把心一横,决定引开那些守卫,转头就跑。
方才那名守卫想要追上去,却被身旁的人拦住了,“白公公吩咐过了,那是小王爷,就当没看见。”
等他们去勤政殿守岗时,恰好撞见了出来的晏临之。
晏临之没想到这么容易被抓包了,沈浮光说好给他望风,人也不见了。
多目相对,沉默了半晌,守卫惊道:“小王爷?那刚刚跑走的那个是……”
晏临之眸色一动,急忙说:“你们都给我站好!”
几名守卫顿时站直。
晏临之背着手摆出一出高昂的样子,由于他个子比这些守卫矮上一截,气势上就掉了一大半,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像你们这样玩忽职守的,如何才能保护皇兄,保护这皇宫,连个勤政殿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
“小王爷教训的是。”
晏临之道:“赶紧站好,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是,属下遵命。”
晏临之训完人拔腿就跑。
沈浮光跑哪儿去了?
而这边沈浮光已经跑到一座小园林里躲着了,他望了很久,那些守卫都没有追上来。
嘶,该不会晏临之被抓了吧?
沈浮光又观察了一会儿,正准备出去,侧方传来了脚步声,他又迅速缩了回去。
听起来很散,好像只有两个人。
“陛下,您夜中出来,是要找什么?”
沈浮光不禁躲得更紧了,晏喻之和梨白怎么出来了?
晏喻之道:“朕此前不慎遗落了一块玉佩,你去找找。”
“是何模样的玉佩?”
晏喻之随手比了个大小,“青玉。”
沈浮光下意识低头找了一下,才发觉地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晏喻之走到草堆前,手上提着宫灯,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眼前突然一亮,沈浮光怯生生地抬起头,扯了扯嘴角,“……陛下。”
晏喻之道:“起来。”
沈浮光麻溜地站了起来。
晏喻之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瞧着今晚的月色甚美,于是出来看看。”
晏喻之伸手轻轻一指,笑道:“这月色确实甚美。”
沈浮光抬首一望,哪有什么美丽的月色,只有一片乌漆漆的天,“这个……它其实方才,方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
哎不行了,编不下去了。
沈浮光转开话题,道:“陛下要找什么玉佩,我可以帮忙。”
“不用,让梨白去找。”
晏喻之刚走出两步,袍袖便被人从后面拽住。
沈浮光揪着他的袖子 ,“明天的选秀会……”
晏喻之心下一恸,眸中带着期待,仿佛是希望沈浮光能说出他心里想的,“你要问什么?”
沈浮光:“呃……选秀会是什么时候?”
都到了这个关头了,让晏喻之取消选秀会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就算他说了,晏喻之应该也不会听他的。
晏喻之霎时抽回衣袖,道:“辰时二刻。”
沈浮光想了想,好像是八点钟。
晏喻之把手中的宫灯递给他,语气都不禁重了点,不再是平平淡淡的,“梨白不在,你送朕回去。”
沈浮光愣愣地接过宫灯,他想说不等一下白公公吗,结果话到了嘴边就变成:“好的。”
上阳殿内,沈浮光站在晏喻之身后,打量着眼前的人。
前方的太后淡淡地呷了口茶,然后瞧向晏喻之,但沈浮光觉得那眼神更像是在看他。
看得出来这太后很心急了,晏临之说的明日,结果今夜就赶回来了。
太后说:“哀家瞧着那孩子,好像是沈家的。”
晏喻之道:“是,母后来此所为何事?”
太后浅浅地睨了他一眼,“瞧给你紧张的,哀家还能吃了他不成。”
晏喻之道:“母后是为明日的事,才不辞辛劳的大晚上要来见儿臣吗?”
太后看着沈浮光,柔声道:“小沈啊,你先回去,哀家有事同皇帝说。”
“是。”沈浮光立马告退。
晏临之蛰伏在殿外,见沈浮光出来了,急忙跑到他面前,“你刚刚怎么就走了?”
“我是想引开那些守卫,不过,好像没成功。”沈浮光道,“你不去见见太后吗?”
“不用,她每次回来都是先见皇兄的。”
难道是个没娘疼的孩子?
沈浮光刚露出怜悯的目光,就被晏临之掐断,“打住打住,你别这样看我,母后每次先找皇兄是因为有事要说,并不是不喜欢我。”
“哦对了,明天我……”
晏临之说:“明早我来找你啊!”说完根本不给沈浮光接话的机会,生怕他反悔似的,急急忙忙跑走了。
……
这次的选秀会,是当今陛下登基以来举办的第一次,宫里宫外都是费足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