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爱开玩笑,就在刚才,他突然开始正式地思考这件事。
一个人如果常把一件事挂在嘴边,那这个人肯定与这件事有很大关联。
如果徐凡亦本身就是直的,那他大抵是不会整天纠结于这个话题。
陈故翻了个身,突然失眠了。
徐凡亦醒来时刚好六点半,他懒散地坐起身来,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看到沙发上整齐摆放着一床被子。
而陈故已经没了踪影。
“也不等我,没礼貌。”
他洗漱完之后,换上一身外出的衣服,带好今天要刷的题,去酒店餐厅打包了一盒白粥。
酒店和c大距离很近,走过一条大马路,就能看到c大的侧门。
现在是六点五十分,从侧门进入的全是来参加竞赛的高中生。门口有两个c大的学生志愿者,负责带他们去专门的教室。
徐凡亦来的还算早,偌大的教室只有二十几人,他一眼扫到坐在最后面的陈故,于是朝他走去。
他摘下书包,把粥放在桌子上:“你为什么不叫我?”
“不想打扰你。”
陈故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兴致,甚至在徐凡亦坐下的那一刻,刻意往一边躲了躲。
光顾着喝粥填肚子的徐凡亦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这一举动,还道:“你吃饭了吗?”
“嗯。”
志愿者站在前门道:“请同学们保持安静。”
徐凡亦撇撇嘴,从书包里拿出题开始做。
一整节课不让说话,徐凡亦难受的很,他甚至开始抱怨,为什么明明数学竞赛的联赛一天就能结束,却偏要他们提前一周来这里受罪。
模仿决赛的规格,也不是这么个模仿法,毕竟决赛每天都有事情做,不会把他们关在一间教室里上一整天自习。
课间,徐凡亦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抬眼时瞧见陈故正在跟前面的女志愿者说话。
从他们的侧脸来看,两个人说的似乎很开心。
徐凡亦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渣男又在跟别的女生搭讪!
早上有点凉,徐凡亦穿了件米色的毛衣,面料薄薄的,适合早秋穿。毛衣左边的胸前设计了一个口袋。
他站起身来,把手机滑进口袋,由于手机的重量,毛衣领口被拉扯,呈现不规则的下垂,露出他凸起的锁骨。
“干嘛呢?”
陈故没有理会他,先是对志愿者小姐姐道:“谢谢。”而后抬起手,把手里拿着的玻璃水杯给他看。
徐凡亦觉得陈故有点奇怪,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好奇心地驱使下,他跟着陈故走了出去。
“陈故,”徐凡亦跟在他身后,讲述着他自己的那套道理:“你知不知道,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你以后再这么不自爱,比烂白菜还烂白菜,没人要你的!”
陈故停下步子,转身看着他,眉目间流露出疑惑:“我不自爱?”
徐凡亦道:“看你这样就是那种整天孔雀开屏,鲤鱼甩籽的人。”
“鲤鱼甩籽?”
“乱给别人联系方式,不就跟鲤鱼甩籽一样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乱给别人联系方式了?”
徐凡亦思索着,这段时间以来,最多只看到陈故和别的女生说话,并没有见到他给人家联系方式。
可这并不能说明他在徐凡亦看不到的地方就没有给过。
陈故静静看着他,视线恍然间落到其露出的锁骨上,眼睛一闪而过,转身往走廊尽头的热水器前去了。
十分钟的课下时间,一局游戏都打不完,因而徐凡亦格外无聊,干脆跟着陈故走。
陈故拧上热水器的水龙头,道:“别跟着我。”
他的语气温和,却依稀可以听出一些抵触。
徐凡亦有所察觉,便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吃枪药了?”
“没。”
走廊里突然多出一些人。虽说大学生和高中生差不了几岁,但两者在一起却很快就能辨别出谁是高中生,谁是大学生。
这些人似乎是专门来看他们这些高中生的。
回去教室的路上,徐凡亦和陈故接连被两拨人拦住要联系方式。
徐凡亦习惯性地拒绝,对方知难而退,而陈故那边却并不这么顺利。
他都已经走到班门口,回头一看,陈故还在被一群人围着。
最近总是流传类似“男高可贵”的这种话,徐凡亦还以为是开玩笑,今天却让他见识到了。
得以脱身的他,趴在门边悄悄看陈故的笑话。
“肯定又要甩籽了,就说是棵烂白菜!”
徐凡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打算记录下陈故这一甩籽时刻。
他的眼睛看不清距离太远的物体,因而把镜头拉近,才发现围着陈故的并不是女生,而是几个男生。
陈故个子高,面容清秀温和,举止温文尔雅,略显高冷,或许这些特点正对上了这一少数群体的喜爱。
徐凡亦笑出声来,刻意把镜头给到陈故,想看看对方此刻满脸幸福洋溢的模样。
然而,镜头中的陈故却并非他想象中那样,他甚至第一次在其脸上看到这样烦躁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