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洋熄灭手机屏幕，道：“他刚转学过来，可能是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高的男孩踏着夕阳走出校门。大概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他的身子挺得笔直，宽松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竟不觉得一丝锒铛。只是他一直抬手，有意无意地遮住右眼，似乎是不想让人瞧见。
大叔迅速捕捉到少年的身影，道：“来了来了。”
他发动车子，把车开到少年身边，少年从打开车门到上车，一直捂着右眼。
大叔从镜子里看着陈故，道：“眼睛怎么了少爷？”
陈故声音温和道：“没事刘叔，还有你以后叫我小陈，我不是少爷。”
刘叔笑道：“哎好，对不住，以前在别家工作叫惯了少爷，以后会改过来的。”
陈故道：“没事。”
车子正常行驶在路上，方书洋靠近陈故，小声问道：“你跟人打架啦？”
陈故挪开手，顺带推起刘海，泛红的眼睛显得他的眼珠更加漆黑。疼痛使他分泌出浅浅的泪水，依偎在眼眶中，像是才哭过一场似的。
“撞了一下，帮我看看，肿了吗？”
车内光线不够明亮，方书洋打开手机，借着屏幕的光亮仔细看了一会儿，道：“没有，有点红，回去抹点药吧。”
“嗯，”陈故点点头，道：“你和徐凡亦，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方书洋道：“徐凡亦？没有，就是同学而已，怎么了？”
“知道了，没怎么。”
陈故没再多问什么，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隔天，陈故的眼周略微肿起一圈，无疑成了各个老师的观察对象。
不同科目的老师在看到陈故的第一眼都发出一句出奇一致的疑问：“你眼睛怎么了？”
陈故只是朝罪魁祸首看了一眼，不过他的回答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是我不小心撞的。”
而某罪魁祸首则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同时心里暗爽不已。
早已看穿一切的宋景道：“亦哥，陈故那眼睛是不是你给打肿的？”
徐凡亦摆弄着手中的笔，漫不经心道：“人不是说了吗，自己撞的。”
宋景无奈道：“好吧。”
老方今天临时有事，取消了晚自习，除了雷打不动上晚自习的九个住校生，其余人都在欢喜。
原本徐凡亦也可以一同欢喜，但却因为自己报名参加了省里的数学竞赛，被强制留在学校刷题。
同样被留下的，还有陈故。
或许是徐凡亦的警告起了作用，陈故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和别的女生说话。
不过就算这样，徐凡亦仍旧看陈故不爽。
晚饭时间，徐凡亦因为不爱吃食堂的饭菜，跑去石小钊宿舍边吃零食边骂陈故。
石小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回应几句。
“你不是已经打过人家了吗亦哥？”
徐凡亦坐起身子，较劲道：“我哪有打他，他自己都说是不小心撞的了。”
石小钊撇撇嘴，道：“你自己信不信啊？哦，撞能撞的这么精准？怕不是撞你拳头上了吧。”
“行行行，”徐凡亦破罐子破摔似的，道：“就是我打的，但是他也扇我巴掌了啊！”
“我操？”石小钊精神起来，道：“陈故还敢扇你？妈的今晚揍他！”
徐凡亦解释道：“不是！是我脸上有蚊子，我当时以为他故意的，所以才给了他一拳。”
石小钊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有点暧昧啊？”
“去去去你的！有多远滚多远，”徐凡亦认真道：“老子是直男！老子就算死，就算从这里跳下去，都不可能搞同性恋！”
石小钊笑道：“行行行，开个玩笑嘛，走了亦哥，快上自习了。”
十三班只有九个住校生，加上被迫留在学校上自习的陈故和徐凡亦，一共十一个人。
二人回到班里，人差不多已经到齐，只有陈故还没来。
徐凡亦站在班门口往班里看，道：“陈故那个gay怎么没来啊？不会是逃课了吧？”
这是他第一次想起自己班长的身份，于是道：“咳咳咳，那我可得告诉老方了！”
“不用麻烦了。”陈故的声音出现在徐凡亦身后，声音里依稀有些生气的感觉，道：“再强调一次，我是直的，比旗杆还直。”
徐凡亦整个人僵住，缓慢地回头，理不直气也壮地道：“切，有什么了不起，我比你直一百倍！还有，你，你怎么来晚了啊？是不是，是不是想逃课？”
“凶什么？吃枪药了？”陈故抬手，把一沓题塞给徐凡亦，道：“去方老师那边拿题了，他让我告诉你，别玩游戏。”
徐凡亦无从反驳。
这话肯定是老方说出来的，因为徐凡亦高一的早自习被年级主任没收过四五次手机，每次都是老方去要，主任才肯还给他。
不过，要是徐凡亦老实了，那他就不叫徐凡亦了。
石小钊带了一副扑克牌，临上晚自习前在班里问：“谁来斗地主？三缺一！”
余奈奈立马举手道：“刀儿，娘来！”
石小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