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
她听江知野在她耳边问:“你了解雕塑吗?”
他说:“人类美术的起源是雕刻,希腊人最初寻找美,是从人体开始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思维转得太快,乔姝跟不上,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摇头:“为什么?”
江知野说:“美即是美本身,我们应该剥离掉一切附加在它身上的东西,而单纯去看它本质。”
他说:“乔乔,外界所强行附加给你的东西,那些都不是属于你的。”
“你要记住,不要为不属于你的东西而苦恼,不要为你自己没做错的事情而痛苦。”
她回忆至中途,ada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
小西连忙正经危坐,如同一个被老师抽查的中学生。
乔姝每每见她这副模样,就忍不住漾起笑意来,打趣她:“怎么还是这么怕ada,她又不会吃了你。”
小西脸转过去,嘴硬道:“我没有害怕。”
ada没理她们两个的插科打诨,在乔姝对面坐下来,开门见山道:“你跟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
她当年签的是十年制的合同,从2006年到今年,刚好九年,明年春天就会到期。
乔姝点了点头,ada问:“打算续约吗?”
这个问题乔姝其实想过,续约或者不续约,各有利弊。
她如实道:“我还没想好。”
ada话里有话地说道:“任盈盈上个月已经跟公司续约了。”
小西在一旁弱弱地接了嘴:“意思是公司之后的资源会往她身上倾斜?”顿了两秒,又说,“这次《女士法则》的事情,公司一直袖手旁观,就是因为乔乔姐一直没提续约吧?”
她成年以后,就一直跟在乔姝身边工作,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虽然有时很怂,但是有些时刻又天真大胆得可爱。
乔姝怕她被骂,侧目眄了她一眼,低笑:“别乱说。”
心里却是默认了她的话。
ada说:“你入行多年,也该知道这种事很正常。”
这意思是不会管她了。
乔姝顿了两秒,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ada抬目看了她一眼,忽然说:“老实说,我其实也并不希望你继续留在公司。”
乔姝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
ada说:“你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模特了,其实公司基本上已经帮不到你什么,你这种程度,再想往上走,圈子里多点人脉总是有好处。但你又硬骨头一个,每次我让你去参加饭局,你总再三推脱,以至于这么多年身后仍旧没有依仗。”
她说:“倘若你这些年不要这么执着,这次怎么会找不到一个人替你说说好话。”
其实也不全然像她说的那样,多半是公司放话想逼迫她续约,因此那些不想得罪miss model的人,就只好袖手旁观了下去。
乔姝没有拆穿,只是笑了一下,说:“这些年,多亏ada姐一直帮我兜着。”
ada见她软硬不吃,终于放弃,从包里套了包女士烟,递给乔姝。
乔姝摇了摇头:“今早没睡好,就不抽了。”
ada唔了声,自己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才说:“你那个拍摄,yee那里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乔姝靠进椅子里,想到昨晚她问出那句话后,江知野垂目低叹的模样。
明明是他不愿见她,明明是他坚决要跟她拉开关系,明明是他不愿提及与她的过往。
但他那一声“嗯”说出口后,落入乔姝耳里。
无端的,她却从里面听出深深寂寥来。
她又想起雪夜的深谷,灌木叶上的雪粒子,独自起舞的鹤。
他也在伤心吗?
他为什么伤心?
也许,只是她想多了。
乔姝自嘲一笑,点了点头:“没办法了。”
ada看着她欲言又止了片刻,忽然说:“路师然今天早上联系了我。”
乔姝一愣。
路师然这个名字,她只听过名字,还没有合作过。
是比yee红得更早的一位摄影师,但脾气却跟yee如出一辙的古怪。
拍谁,怎么拍,从来都是他主动联系旁人,主动找他的,哪怕再大牌,他都不屑多看一眼。
因此,他虽然出道多年,作品却只有寥寥数组。
但组组都是经典。
发微博里能让话题沸腾的那种经典。
乔姝眉心一跳,ada说:“他说,他已经跟g牌那边的人联系好,只要你一点头,这次《女士法则》的封面就由他来给你拍。”
杂志社那边催得急,乔姝与路师然的会面直接定在了第二天。
连alice都连连朝她竖大拇指:“你真行,你是怎么请到这尊大佛的啊?我估计主编能开心死。”
乔姝坐在化妆间里,没有立马上妆,准备等路师然来了以后听他的安排,再决定化什么样的妆容。
她靠在椅子里假寐,闻言也有些茫然:“我也不清楚,他主动联系的我。”
alice似有些惊讶地“欸”了声:“倒稀奇了,之前有一回我们拍任盈盈,当时她也